第281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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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很长时间都没再出现过。</p>

像是害怕唐念生气，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暗中观察她。</p>

这种习性让唐念再一次联想到大学里散养的猫咪，喜欢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每次抬起头时都会发现圆圆的猫瞳正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p>

事实上，唐念猜得差不多，塞缪尔的确不敢面对她。</p>

他害怕继续出现，唐念会更加讨厌他，他从来没有获得过唐念的偏爱，也没有得到过她的垂怜，所以不敢妄想她的温柔。</p>

即便他把自己搞得奄奄一息，即便唐念已经亲眼目睹过他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却并没有因此怜惜他，那一巴掌就是最好的佐证。</p>

塞缪尔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但是她看不见。</p>

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因游不出鱼缸的狂躁的小鱼。</p>

少年在她一步之遥，贪婪而小心地注视着她。</p>

塞缪尔害怕对上她厌恶的目光，因此只能在她看不见的维度贪婪而卑微地注视着她的面孔，这种窥视让他疼痛，也让他病态的满足。</p>

怕她会消失，所以选择逃避。</p>

不面对就不会走，自欺欺人。</p>

他知道自己这张面孔是好看的，有许多人会对他这副躯壳产生肮脏痴切的肖想，可惜这张脸从来没有吸引到过她，她不会因为这张脸而给予他疼爱。</p>

塞缪尔眼里流露出一些茫然。</p>

他甚至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p>

主人？她好像不想要自己这个奴隶。</p>

卡莉？她也不是卡莉，甚至，她都不是莉莉安娜。</p>

她究竟是谁？</p>

在对方看不见的视角中，塞缪尔就站在她面前。他看到少女的眼睛转了转，忽然抬起手，用力推倒了桌子，象牙桌上精美昂贵的摆件就这样摔落在地。</p>

她又研究起墙壁上的油灯，拽着帷幔，似乎想点燃这里。</p>

她不停地制造出一些动静，想要利用这些动静将他引出来，可她不知道，他已经在了。</p>

唐念很快就意识到没有用。</p>

她发现自己无论想要制造出什么样的麻烦都会失败。</p>

象牙桌会被出现的黑色物质扶起，厚重的羊绒毯也保护了那些黄金玉器，连窗帘都无法点燃，浸泡了再多鲸油，任由烈火燎烤都没有用。</p>

如果塞缪尔想刻意躲着她，那么她根本没办法让他出现。</p>

唐念疲惫了，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贴着靠背，皱紧眉头。</p>

不知不觉间意识昏沉过去。</p>

她蜷缩着身体，手按在腹部，像是又累又饿。</p>

半梦半醒间，唇齿间弥漫出一股香甜。</p>

有东西轻柔摩梭，接着撬开唇瓣，将带有丝丝缕缕香甜气息的液体喂了进来，她无意识吞咽着，并仰头追逐，四肢百骸仿佛注入了温暖的泉水，让她整个人泡进温暖感受中。</p>

有人在喂她。</p>

唐念闭眼进食，轻轻咬着那根手指。</p>

等到对方准备收手离开时，倏然攥住了他的手腕。</p>

不是不出现吗？有本事就不要出现。</p>

少年僵住一瞬，尝试抽手，腕间破碎的裂片挂到她的手心，唐念发出嘶的吸气声，他颤了一下，不敢再动，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不敢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