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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洒在窗外，金色的细碎光影给房间带来温暖的错觉，唐念却感到寒冷。</p>
维修员口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荒诞。</p>
毁灭的世界怎会被重塑？</p>
眼前的维修工又是谁？他来自哪里？他对南宫柔和那对夫妇做了什么？</p>
太多疑问，她理不清。</p>
“冰镇碳酸饮料有助于你放松。”</p>
维修员递给唐念一瓶可乐，坐在她旁边，没有敌意的态度稍微缓解了她的紧张。</p>
“糖分能激活大脑的奖赏机制，释放多巴胺等，可乐的咖啡因也能让人兴奋愉悦。”</p>
唐念接过，维修员已经贴心地将拉环打开，还是冰镇的。</p>
“你是学生物的？”她试图缓和气氛。</p>
“我可以扮演任何角色。取决于你的需求。”</p>
她开玩笑，“看你的打扮和工具箱，我还以为你是维修员，我们见过很多次了。”</p>
维修员嗓音淡淡，“你确实可以这样理解，我维修的东西是有机生命，我维修人，也维修世界。”</p>
房间陷入了安静的氛围，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其他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包围。</p>
唐念有些发怔，心中有股混沌不明的焦躁。</p>
沉默了良久，她问，“你是人类吗？”</p>
维修员没有一丝停顿，“不是。”</p>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被阳光照亮，雾蒙蒙地弥漫着。</p>
唐念手捏着可乐瓶，却无法喝下去。“南宫柔是人吗？”</p>
“他曾经是。”</p>
曾经，很微妙的一个词。</p>
曾经是人类，所以现在不是了？</p>
唐念又问，“你为什么喊她先生？”</p>
“他的意识来源于一位男性。”</p>
维修员和唐念离得很近，却没有任何呼吸声，偌大的空间安静到了极致，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回荡。</p>
“南宫柔是男的。”她的声音僵硬，双眼因难以理解的信息显得困惑，“是不是就像角色扮演，他的意识附在南宫柔身上，用南宫柔的身份跟我说话？”</p>
“可以这么理解。”维修员说，“南宫柔是这个世界的居民。这位躯体贡献者的身体状态十分健康，符合中控系统的回收标准。”</p>
“回收？”</p>
“是的，健康的躯体值得回收循环使用。”</p>
人类的身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种可回收资源？</p>
“她的意识得到了优待，生活在时代塔A区上层。”维修员补充，“但她真名不叫南宫柔，是中控系统为这个世界剧情线计算出的名字。”</p>
连名字都是模拟的。</p>
一切都是假的，却又是真的。</p>
世界是真的，肉体是真的，进入南宫柔身体里的人类的意识是真的。</p>
可是身份是假的，经历的一切是所谓‘中控系统’虚构出的剧情，连名字都是算法模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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