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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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看到人类那双眼睛一下子睁大大了，黑润的晶体上映着的全他的身影。</p>

这种反应比以往鲜活许多。</p>

她的眼睛中，又一次只剩下他了。</p>

像那些神殿里的日日夜夜。</p>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沙利叶声音轻得像叹息一样，心情却带着诡异的满足，视线舍不得从那双眼睛上移开。</p>

“如果你没来过，我当然不会纠缠你，可是你先来的，你为什么要来？来了又为什么要走？”</p>

他好喜欢这个人类。</p>

喜爱到即便只是与她共处于一个黑暗的空间，即便脚下是令人不快的骸骨，他依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p>

沙利叶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失控情愫，从表面上看，他是那么不悦，又哀伤。</p>

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唐念看清楚了眼前的天使，从他低落的身形中看到了莫大的悲伤……和美感。</p>

要命，他伤心的样子好漂亮。</p>

而天使那句‘喜欢过她’，让唐念莫名觉得血肉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一样难受。</p>

是一种会让她想要迫切摆脱的难受。</p>

可是唐念注定无法说出口。</p>

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发不出声音。</p>

很急，但想要抓住沙利叶衣袖的时候，被他侧身避开。</p>

她从来无法将与游戏有关的一切说出来，从很早很早前开始就是。</p>

一旦提及游戏，就会大脑空白，不知所云。这大概是一种游戏强行施加在她身上的限制，让她即便咬破了唇都无法将与游戏有关的消息泄露分毫。</p>

她很急</p>

口不择言。</p>

“沙利叶，不那样做我会死。”</p>

“谁要杀你。”天使骤然冷下声音。</p>

唐念说不出口。</p>

她的脑袋是晕的。</p>

每次要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都开不了口。</p>

她能说出来的只有单薄的“我生病了……”</p>

其余什么都说不出来。</p>

唐念开始焦虑，手指拧着睡衣的带子，被避开一次后就不再尝试碰触天使，可沙利叶很快自己走过来。</p>

用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嗓音，缓慢地说，“是不想说，还是没办法说出来？”</p>

“没办法说出来。”唐念闷闷地说。</p>

“那这样。”</p>

刚刚没牵上的手被他主动握住，天使一点点靠近，垂眸看着那只手，薄唇微张，喉结滚动。扣在手心什么都没做，抬起头的时候，仍旧是清清冷冷的神情。</p>

“我问，你答。”</p>

唐念心头一颤。</p>

天使银白色的眼瞳空洞地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像是没有聚焦。</p>

她却有种被他看穿了一切的感觉。</p>

“如果你是无辜的，那我原谅你。”话锋一转，他温柔地低声细语，像在安抚一个孩子，“如果你没有那么无辜，那么，我就要惩罚你。”</p>

失落神殿，是个一共有七天的游戏。</p>

唐念的记忆被抹除了，在天使进入她的世界，并展露出对唐念不寻常的情愫后，唐念曾打开手机查看过。</p>

已经做完任务的游戏地图是灰色的，她只能看到游戏app上显示的简单的游戏提示。</p>

「尊敬的玩家，您当前的任务是每日前往海底神殿为受罚的天使执行赎罪仪式，请每天在进入游戏后为天使拔除一根钉子，任务一共有七根，象征着七则原罪的罪名。」</p>

「任务奖励：完成拔除任务后将得到相应生命值，解锁新的游戏剧情和地图。」</p>

而结算页面，唐念的终极任务是一根黑色的羽毛。</p>

她需要让天使的羽毛变成黑色，也就是说，她的最终任务，是让圣洁的天使堕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