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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荣答应已经得皇帝临幸，董氏尚是宫女身份，二人谁是机灵些聪明些的那一个，一看就能明白。</p>
经石榴劝说，舒舒只先见了荣答应，毕竟有名分和没名分，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做的太明显，外人又该说闲话。</p>
翌日，荣答应战战兢兢来坤宁宫，向皇后俯首磕头，舒舒倒是和气：“请你来喝茶说说话的，不要这样紧张，我很可怕吗？”</p>
“不……奴婢……”荣答应的额头还贴着地砖，却是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p>
“起来吧。”舒舒道，“石榴准备的点心，你也来尝尝。”</p>
荣答应谨慎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在皇后指定的地方坐下。</p>
她不敢抬头，低着脑袋自然就看见榻上的坐垫，此刻早已换了夏日不怕闷热的草垫，可纵然是草编的垫子，也编出繁复华丽的花样，且草绳整齐顺滑，连一根扎手的杂毛都没有。</p>
“你住在哪里，去乾清宫远吗？”舒舒说道，“本该是我来关心安排你的事，但皇上尚未亲政，我便同样不能掌管后宫之事，眼下都是皇祖母与皇额娘在操心。”</p>
荣答应一一作答，双手捧着凉茶碗，都快把茶捂热了。</p>
“别害怕我，你比我还年长几岁呢。”舒舒温和地说，“如今你也是皇上的后宫了，该体面尊贵些。”</p>
荣答应只管低着脑袋，皇后问一句，她应一句。</p>
舒舒见人家并无亲近之意，便坦率地说：“过些日子，与你一道去乾清宫的宫女董氏，或是和你一样封答应，或便是离了乾清宫，待她的去处也尘埃落定，若留在宫里，我会把今日说的话，同样也对她说一遍。”</p>
“是……”</p>
“你敬重我，那是礼数和本分，但你们还有的本分，就是端起天子后宫的尊贵。”舒舒道，“往后在宫道上遇见进宫的王公大臣或是宗室亲贵，还有他们的家眷，包括我赫舍里氏一族，要端着自己的尊贵，哪怕有人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们自己的脊梁骨要挺起来。”</p>
荣答应缓缓抬起头，终于仔仔细细看了眼年轻的皇后，虽然因为年轻，眼眉间还带着几分稚嫩，可真真是美人坯子，怎么会有人投胎那么好，连模样也生得这样好。</p>
“娘娘……您是不是听说了昨天的事？”荣答应声如蚊蝇，怯怯地问，“奴婢命吉芯不要说出去的。”</p>
舒舒含笑：“昨天怎么了？”</p>
荣答应愣住，敢情皇后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p>
可是舒舒很耐心，慢慢吃着果子，慢慢等她讲明白。</p>
荣答应并不傻，最后把话题绕开，没提起钮祜禄一家人，不论皇后到底知不知道，她也不能做搬弄是非的那一个。</p>
自然，舒舒是知道的，知道遏必隆目中无人，对皇帝的后宫不敬，就算是位份低微的答应，那也是皇帝的人，岂容他无礼。</p>
如此特地把人找来，告诉她该有怎样的尊贵，从宫女到后宫，突如其来的变化，人家不习惯也很正常，舒舒倒也不着急。</p>
“娘娘……”荣答应道，“奴才收了好些礼，都仔细摆着没敢动，一直想请娘娘示下，奴才是否能收那些礼物。”</p>
“都是什么人送来的？”舒舒问。</p>
“宫里的人，还有外头的大臣。”荣答应低垂眼眉，毕恭毕敬，“奴才一直想着，要把礼退了，可又怕失了皇家的体面。”</p>
“你记下来谁人送了什么，除了放不起的吃食，能留着的就先留着。”舒舒道，“三年五载后，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三年五年后，咱们说话也不会这么生分了。”</p>
“奴才惶恐。”荣答应捧着碗，愣是一口没敢动。</p>
“这些点心，都是石榴为你准备的，一会儿你都带回去吧，自己吃不了，赏给小太监小宫女也成。”舒舒道，“往后得闲就来坤宁宫坐坐，和我说说话。”</p>
荣答应怯然抬头看了眼皇后，又慌张地低下头，那之后就干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皇后的话，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走出坤宁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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