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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氏没有答应，也不曾拒绝，一群人闹哄哄地散了，之后随荣常在来到她新的住处，荣常在则说：“皇上是回盛京祭告太祖太宗，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她们也太没有分寸。我看昭妃娘娘多半不会随行，你别去为了她们碰钉子。”</p>
“姐姐说的是，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推脱，她们想去，就自己去请旨。”纳兰氏道，“我想留下来陪伴姐姐。”</p>
荣常在笑道：“也好，咱们作伴。”</p>
她举目看了看自己的宫苑，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着搬东西，从今往后能清清静静，想着就高兴。</p>
而这一步步的，也是挣上来了，皇后答应过她，将来封贵人封嫔，她就能养自己的孩子。大阿哥承担不起皇长子的福气，早早地走了，肚子里这一个，一定要健康长大。</p>
二人站在院中，彼此各怀心事。</p>
纳兰氏想的，是不论如何要尽快再怀上孩子，在这宫里，没有恩宠，没有皇帝的真心，她想要立足，就必须有个孩子，这也是将来明珠能扶持于她的筹码。</p>
离了荣常在后，避开旁人，纳兰氏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我要知道那边院子里，除了董答应之外，所有人的月事时间，你去打听。”</p>
转眼，四月末，玉儿从南苑回宫，至五月初五，宫里摆了家宴过端午，一并庆贺小公主诞生。</p>
这些日子，舒舒带人准备圣驾出行之事，灵昭照旧料理宫内琐事，紫禁城上下井然有序，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和昭妃，除非不得已的场合，已经很久没再正经说过话。</p>
但皇帝对此，仿佛不以为然，坤宁宫是他的温柔乡，翊坤宫也不乏雨露，似乎连皇帝都默认了后妃之间的不和睦。</p>
这一日，众人聚在荣常在这边说闲话，李氏依然不改口无遮拦的毛病，当着众人的面说：“我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和睦，对皇后娘娘来说，昭妃的存在就是威胁，对昭妃娘娘来说，皇后永远压她一头。说什么亲如姐妹，和和睦睦，都是骗人的。”</p>
吉芯在边上撇撇嘴，这个李常在，颠三倒四，当初和自家主子闹得多难堪，转身就荣姐姐荣姐姐地喊，可是没几天又翻脸，如此反反复复，总之她乐意就好，从不管别人是否高兴。</p>
“吉芯，昨天慈宁宫赏的一盒糕饼，你拿来请姐妹们尝尝。”荣常在吩咐道，“沏一壶菊花普洱，配糕饼最合适。”</p>
纳兰氏坐在一旁，朝自己的宫女使了眼色。</p>
不久后，茶点奉上，李氏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点心说：“太皇太后也太偏心，不过是一盒糕点，就只有荣姐姐的份吗？哪怕分我们两块也好。”</p>
荣常在笑道：“就说是分给大家吃的，不过是送到我这里来。”</p>
李氏大口吃了糕点，口齿不清地说：“算了吧，我们不过是沾了荣姐姐肚子的光，连您自己也是，沾了孩子的光。”</p>
纳兰氏吃着糕点说：“到底是慈宁宫做的点心，甜而不腻，式样又精美。”</p>
赫舍里常在道：“纳兰姐姐平日里不爱吃甜的，今日倒是赏脸。”</p>
纳兰氏含笑：“太皇太后赏赐的糕点，怎么能不好好享用，倒是荣姐姐，怀着孩子要少吃甜的，咱们替她吃了吧。”</p>
荣常在和气地说：“是啊，我不敢拂逆太皇太后的好意，但这一阵，吃不下甜食，放着怕坏了，你们分了才好。”</p>
如此，众人说些玩笑话，打发了半天时光，可傍晚日落，那边院子里就热闹了。</p>
纳兰氏的宫女跑回来，贴在她的耳边说：“都在闹肚子了，轻的肚子疼，重的拉肚子，人仰马翻的。”</p>
纳兰氏握着手里，被捂得发烫的玉佩，淡漠地说：“再过会儿，我们去问候一声。”</p>
可是半个时辰后，因宣太医惊动了翊坤宫和坤宁宫，昭妃派人来问怎么会一下子所有人都吃坏肚子，一路查到御膳房，闹得动静不小。</p>
又过不久，坤宁宫便下了懿旨，道是李氏等身体不适，这些日子不宜侍奉皇帝，两个月之内，暂且撤了膳牌。</p>
既然是皇后的懿旨，灵昭照着办就是，冬云去传了话，回来后小声说：“皇后娘娘怪狠心，一下子两个月，这下宫里统共剩下几个人能伺候皇上，转来转去，皇上是转不出坤宁宫了。”</p>
灵昭瞪了她一眼，虽然冬云说的话，也是她心里所想，但还是道：“不要给我惹麻烦，如今各自相安，我很满足。”</p>
那之后的日子，每日傍晚送到皇帝面前的膳牌，少了一大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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