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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又给挑了鱼肉说：“爷爷说多吃鱼的孩子聪明，皇上多吃些。”</p>
说说笑笑，一餐饭用的脾胃舒坦，午后玄烨便回乾清宫，召见大臣为遏必隆写悼文。</p>
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抚恤，很快都送到了翊坤宫，舒舒还亲自来了一趟，灵昭也客气，彼此说些家里的事。</p>
这日傍晚，乾清宫的人来到钟粹宫宣旨，久被皇帝遗忘的答应兆佳氏，终于要侍寝。</p>
内务府派来的嬷嬷教授了各种规矩，待兆佳氏沐浴熏香后，便被人接走送去乾清宫暖阁。</p>
到乾清宫侍寝的宫人，虽不必一丝不挂，但也不能携带蔽体衣衫之外的东西，结果嬷嬷们竟然在兆佳答应的身上，搜出了手帕包着的两块点心。</p>
玄烨从大殿过来时，正好见她们盘问兆佳氏为何要带着东西，柔弱的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p>
“不碍事。”玄烨说，“你们别吓着她。”</p>
众人见皇帝发话，也就不再为难布答应，将她送进了暖阁。</p>
大李子将嬷嬷们从布答应身上搜到的手绢和点心放在桌上，而后就退了下去，玄烨瞟了一眼，不过是两块寻常的绿豆糕。</p>
“你带吃的做什么？”玄烨问。</p>
“回、回皇上的话……”布答应声如蚊蝇，胆怯地说，“臣妾的宫女，害怕臣妾肚子饿。”</p>
玄烨笑了：“怕你肚子饿？”</p>
布答应脑袋低垂：“皇上日理万机，恐怕要深夜才能进暖阁，臣妾的宫女，就偷偷塞了两块点心。我们、我们不知道到了乾清宫，还要再查。”</p>
“朕吃一口饭，他们都要数着米粒儿呢。”玄烨说，“过来，坐吧。”</p>
布答应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浅浅地挨了炕沿，规规矩矩，都不敢抬头看皇帝。</p>
玄烨却拿了她的绿豆糕吃：“还有一块，留给你。”</p>
布答应不自觉地笑了：“臣妾不饿。”</p>
“朕一会儿还要看折子，你自己先歇着。”玄烨说，“要是真饿了，让他们传宵夜。”</p>
如此直到深夜，玄烨还在忙自己的事，布答应已经脱了衣裳，裹在被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p>
从前玄烨为了装懒惰，会利用召见宫嫔侍寝的机会，躲在暖阁里看奏折到深夜，如今不必装懒惰，但最近为了撤藩的事，他不愿让大臣看出自己内心的焦虑和紧张，便又躲来暖阁里，将军事地图铺在炕上，心无旁骛地拿着纸笔写写画画。</p>
“你饿吗？”玄烨忙完了，转身见榻上的人还睁着眼睛看她，笑问，“要不要用宵夜。”</p>
“臣妾不饿。”布答应的脸儿通红，她知道皇帝要休息了。</p>
可是玄烨饿了，传人送宵夜来，布答应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嬷嬷便提醒她：“布答应，您不伺候皇上用宵夜？”</p>
“是……”她害羞地把脱了的衣衫再穿上，小心翼翼来到皇帝身边。</p>
玄烨吃着东西问她：“她们为什么叫你不答应？你平日里不爱搭理人吗？”</p>
“回皇上，不是这个不，写成汉字是布匹的布，臣妾的闺名译成汉字，带个布字。”布答应没敢动筷子，但已经没刚来那会儿害怕了，好生应道，“也不知道是谁开始这么叫的，但他们这么叫，是因为嘲笑臣妾入宫整整一年没被皇上召见，臣妾也是明白的。”</p>
玄烨淡淡一笑，挑了一只羊肉蒸饺放在她碗里：“吃吧。”</p>
布答应很高兴，心满意足地吃了饺子，玄烨又让她尝尝松仁粥。</p>
“他们欺负你，这样叫你，你也不恼？”玄烨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昭妃，昭妃看起来严肃刻板，做事是很公允的。”</p>
“是，臣妾知道昭妃娘娘好。”布答应说，“可是臣妾的宫女说，太皇太后的闺名译成汉字也有布字，能和太皇太后有一样的字眼，是臣妾的福气。她们叫一声，就多给臣妾加一分福气，没什么好生气的。”</p>
玄烨笑道：“你这个宫女很有意思，朕与皇后大婚八年来，头一回有人来暖阁，自己带着干粮的。”</p>
布答应自己也笑了，这一笑，格外甜美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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