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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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九重阙，天上白玉京。</p>

本是谪仙，举世污浊，便……</p>

不如归去。</p>

…</p>

沈骊珠也隐约只记得，有谁想从她这里抢走阿遥，她誓死挣扎，谁也不让。</p>

浅碧跪在她身边，哭着求，“小姐，二公子已经……去了，您就让他安心走吧。”</p>

后来，她脖颈后面一疼，失去了所有的知觉。</p>

“骊珠，我走了，来世再见……”</p>

那道熟悉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缱绻，浅暗的四周唯有一道光似照亮来路朦胧，她追着那道琉璃白衫的背影，眼见着他越走越远，她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阿遥，别走，等等我……”</p>

“回去吧。”</p>

回去吧骊珠，这不是你该走的路。</p>

沈骊珠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地坐起来，她已回到了风雪轩，床榻与枕间分明处处沾染着那芝兰青桂的气息，身畔却再无他……</p>

“小姐，你醒了。”浅碧进来，眼睛仍旧是红肿的，唇边连勉强扯出个笑都做不到，“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定是饿了吧？您许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沾不得油腻荤腥，我叫小厨房做些淡粥小菜，生病的人胃口不佳，喝白粥最好了……”</p>

浅碧嗓音沙沙哑哑的，带了丝迫切，努力想要转移开骊珠的注意。</p>

沈骊珠却打断了浅碧，下床抓住了她的衣裳，“阿遥呢？”</p>

浅碧喉咙吞咽了下，一字一句皆是艰涩的哽咽，“……小姐，二公子他已经入殓了。”</p>

沈骊珠陡然松开浅碧的衣袖，夺门而出。</p>

她泼墨般的美丽长发披散，青丝未绾，鞋履未穿，赤足踏在覆着细雪的冰冷的青石路上，在许多震惊的眼神注视里，一路来到挂满素白的灵堂。</p>

那里，有只墨色棺椁。</p>

那墨色极浓，在满目惨淡的白里，浓烈得令人心惊。</p>

棺椁前面立着牌位，上书——</p>

【陆亭遥之位】</p>

她怔住。</p>

一步步慢慢走向那只棺椁。</p>

像是踩在刀尖上的凌迟，无一步不痛。</p>

那样缓慢却坚定。</p>

终于，她靠近，见到了里面躺着的人。</p>

如玉容颜苍白，一抹墨眉，一抹唇红，就是其上唯一的浓墨重彩，闭阖着眼，似在浅寐。</p>

可骊珠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眼对她说，“骊珠，你瘦了，定然是没有好好吃饭。”</p>

或者，只是醒来浅唤一声她的名字，“骊珠。”</p>

这是沈骊珠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p>

阿遥他死了。</p>

今后，她的身边，再也没有陆亭遥了。</p>

…</p>

最后，沈骊珠换上雪白的素衣，为夫守灵。</p>

她跪在阿遥的灵堂前，往火盆里添纸钱，火光映上她一丝神色波澜也无的眉眼。</p>

仿佛陆亭遥一去将她的三魂七魄也给带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