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官上任之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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缑氏山，在周时被称为抚父堆。</p>

它坐落于缑氏镇东南十二里，距离嵩高山不愿，是洛阳到嵩山的必经之路，同时又紧连巩县。</p>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p>

《河南府志》中曾有记载缑山在县南（偃师）四十里，孤峰突出，有周灵王太子晋升仙于此。又有《山姆助》记载，缑山之山，多金玉泉水出，上有饮鹤池。</p>

缑山的海拔不高，仅有三百多米。</p>

但是却因为两位神仙而得名。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西王母，据说她本名缑婉妗，曾在此山修道，故而得名缑氏山。而另一位就是周灵王太子晋。这个名字可能有些陌生，但若提起他另一个名字，想来知道的人一定不少。在道教神仙谱中，也留下了他的名字，就是王子乔。</p>

夜色深沉，这仙山之中，腾起薄雾，更添了几分仙韵。</p>

在缑氏山的半山腰处，有一排天然形成的拱形岩洞。此时正星火点点，不时会有人喊马嘶声隐隐传来。</p>

麦子仲手抚横刀，眯着眼晴，朝岩洞方向眺望。</p>

在他身后，费青奴静静的站立，如同一尊守护神一样，巍然不动。</p>

“将军，已过子时，可出击否？”</p>

麦子仲摇摇头，沉声道：“雾气尚稀薄，这时候出击，不等抵达岩洞，就会被贼人发现踪迹。</p>

再等雾气浓重些……对了，苏烈那边可曾安排妥当？”</p>

“已做好准备。”</p>

“很好！”麦子仲说罢，转身来到一块巨石旁边，盘膝坐下。</p>

“青奴，你也坐吧。”</p>

“小将军，您把苏烈安排在山口处，就不怕贼人从他那里突围出去？”</p>

麦子仲呵呵笑道：“既然是李郎将推荐，想必此人，有真本事。他所部尽为骑军，正可在山口埋伏。他娘的，我倒是有些羡慕这个家伙，李郎将看起来真是很看重他，三百人清一色的大宛马，看那些装备，甚至连左右骁卫军都未必能够与之相比……呵呵，当真用了心思。”</p>

一想起苏烈那三百麒麟卫，费青奴也流露出羡慕之色。</p>

初见麒麟卫的时候，费青奴可真被吓了一跳。无他，那麒麟卫的装备实在是太精良了！不过一路下来，费青奴也觉察到，这麒麟卫不仅仅是装备精良，同样训练有素。行进之中，整齐如一，而且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来看，也都是经历过疆场历练，手里面都攥着人名。</p>

一开始，连麦子仲都以为这些麒麟卫，是由江湖大盗，或者通缉要犯组成。</p>

后来问阚棱才知道，麒麟卫的班底，是以当年从高句丽撤下来的元从为主，后又加入曾参加过对杨玄感袭扰战的护卫。三年训练，麒麟卫曾协助徐世绩，数次出征，更斩获颇丰。</p>

也就是说，这支麒麟卫，是一支经历过沙场征战的悍卒。</p>

只凭这一点，麦子仲也好，费青奴也罢，都不由自主的对苏烈这些人，产生出浓浓的敬意。</p>

不过尊敬归尊敬，费青奴还是不太放心，让麒麟卫在山口伏击。</p>

原来，得到李言庆的通知以后，麦子仲听说这巩县如今隐藏着一支悍匪，也不禁暗自心惊。</p>

巩县这地方太重要了，重要到关乎洛阳的安危。</p>

所以，一切有可能会威胁到洛阳的因素，都必须要消灭在萌芽中。他没有听说过解象，但能被李言庆称之为悍匪，想来不一般。李言庆告诉麦子仲，他已经弄清楚了悍匪的藏身之地。</p>

但解象狡诈，行踪很不稳定。</p>

且在山东被张须佗杀得怕了，以至于变得极为警惕。但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转移。正因为这个原因，李言庆也不好轻举妄动。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解象的落脚点，但因为城中有人和解象勾结，言庆暂时难以发起攻击。正好麦子仲过来了，而且是出任军府的副将，让李言庆找到了合适的人选。</p>

他留在巩县，制造出假象来，让解象也好，他的耳目也罢，因为李言庆还没有觉察到解象的存在。</p>

同时密令麦子仲先期抵达黑石府，召集兵马，围剿解象。</p>

黑石府中，留守有六百骁果。本来徐世绩在的时候，满员有八百人。可他调任鹿蹄山，却不能没有自家的班底。所以在离开的时候，除了本部亲随一百人之外，还带走了罗口府二百人。</p>

不过若配上李言庆的三百麒麟卫，麦子仲相信，获胜轻而易举。</p>

如今，李言庆还留在巩县，据说会在明天离开巩县，出镇黑石府。如此一来，麦子仲也就剩下今天一晚可以行动。他甚至有些奇怪：这李言庆莫非能掐会算，竟然算出今晚，缑山有雾？</p>

将近丑时，山中雾气越来越重。</p>

而山腰处的灯火，也渐渐熄灭，人喊马嘶声，也变得弱不可闻。</p>

麦子仲站起身来，看了看费青奴，又看了一眼，肩抗陌刀，站在不远处的阚棱。</p>

他深吸一口气，把阚棱喊过来，而后沉声道：“老费，你带二百人，从左边攻上山腰；阿棱带二百人，从右边出击。我自带二百人，从中央突破，务必要一举歼灭解匪所部……行动！”</p>

阚棱嘿嘿一笑，答应一声，扭头就走。</p>

费青奴也带上二百骁果，趁着夜色开始行动。麦子仲自带二百人，在雾气的掩护下，朝山腰出击。缑山是一座孤山，道路本不甚好。但由于这里是洛阳和嵩山的必经之路，又因为山中道观寺庙不少，在道家七十二福地中，排名六十。所以善男信女们，经常会出资修路。</p>

所以，麦子仲也无需担心路况问题，直扑向山腰。</p>

眼见着距离那岩洞越来越近，麦子仲准备下令开始攻击，却听岩洞右边，突然间传来一声暴喝，紧跟着金铁交鸣，人喊马嘶声不断，并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官军来了，官军来了！”</p>

原来，是阚棱所部，率先发动了攻击。</p>

麦子仲也不敢再犹豫，拔刀大吼一声：“骁果，出击！”</p>

二百名骁果，如出闸猛虎一样，呼啸着向岩洞扑去。麦子仲更是一马当先，健步如飞，冲在最前面。</p>

岩洞口的守卫，注意力本来被右边的喊杀声所吸引，根本没有留意到麦子仲的人马。</p>

等到麦子仲冲到洞口的时候，守卫们才觉察到了敌袭。匆忙中冲出应战，却被麦子仲抬手两刀，斩杀两人。麦子仲的武艺，是得了麦铁杖的真传，在同龄人当中，也能被称之为翘楚。</p>

特别是麦铁杖战死，麦子仲从高句丽返回家中后，更是闭门苦练。</p>

一柄横刀，可谓大开大阖，尽走刚猛路数。他没有什么花招，只是速度快，力量足。若是和江湖人对战的话，可能不是对手，但若是在疆场上，这种刚猛无铸的刀法，无疑最为合适。</p>

“有官军，有官军！”</p>

贼人大声呼喊，而这时候，费青奴也率部从另一侧，发动了袭击。</p>

解象之所以驻扎在缑氏山，是因为要接收尹家送来的辎重。他得了兵器铠甲，又有许多粮草，自然心满意足。这盗匪秉性发作，竟然在山中大摆酒宴。强盗们一个个酒足饭饱，正睡得香甜，那里会想到，官军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偷袭？</p>

从人数上而言，解象占居优势。</p>

然后一方毫无防备，一方却是有备而来。</p>

加之罗口府官军训练有素，又有麦子仲、费青奴和阚棱三头老虎率领，这一战尚未开始，胜负就已经有了分晓。强盗们在岩洞中甚至没能坚持住一盏茶的时间，便开始混乱，溃逃。</p>

当麦子仲带人冲进岩洞深处的时候，阚棱已经带着人，杀将进来。</p>

阚棱手持陌刀，和一名身披软甲的悍匪站在一处。那悍匪手中拎着一根狼牙杵，有点类似于洗衣的棒槌，不过更长更粗，份量也似乎很重。麦子仲四年前就知道阚棱的本领，那可是一员猛将。此时和那悍匪斗在一处，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只见他舞刀连连扑击，刀云滚滚，锐气惊人；而那悍匪手中狼牙杵，也丝毫不落下风，挂着风声，和阚棱杀得难解难分。</p>

不过，也仅仅是这一个人顽强抵抗而已。</p>

其余盗匪，已四散奔逃。</p>

逃不走的人，干脆把兵器一扔，抱着头坐在地上。</p>

麦子仲心道：莫非这家伙就是解象？</p>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纵身上前，挥刀就劈向悍匪。悍匪刚躲过了阚棱的一刀，正准备错步旋身之际，麦子仲的刀就到了跟前。匆忙间，他抬杵向外一封，铛的一下子磕飞了麦子仲的横刀。</p>

“尔等以多欺少，不是好汉所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