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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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终于做出了反应！</p>

颉利可汗非常生气……但由于他的可汗位还不牢固，所以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p>

只是，随着中原动荡，此消彼长之下，突厥人似乎变得强横起来。</p>

颉利可汗下令，集结草原大军，向南推进一百里。按照颉利可汗的想法，李渊会因此而感到惶恐。可没想到的是，突厥大军尚未开拔，灵州大都督李玄霸立刻下令，命李靖挥军北上，推进足足百里之地。并摆出一副决战姿态，毫不示弱。</p>

面对如此强横的李玄霸，颉利可汗似乎也有些畏惧了……</p>

“李三郎果然强硬啊！”</p>

李言庆得知消息后，忍不住哈哈大笑。</p>

窦奉节忍不住开口问道：“赵王如此行动，就不怕激怒阿史那咄苾吗？”</p>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古人诚不欺我。”</p>

“反动派，纸老虎？”</p>

窦奉节愕然看着李言庆，“这又是哪位古人所言？”</p>

“哦……一位姓毛的古人！”</p>

李言庆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开。</p>

房玄龄回转苏州了！</p>

对言庆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p>

李渊依然表现的很冷漠，李建成照样是很热情。</p>

朝堂里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和李言庆隔绝。虽然每天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朝廷的举措，但李言庆却没有参与其中的机会。甚至在讨论推行租庸调的税法时，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李言庆的意见。除此之外，宫中很少与言庆主动联络。</p>

长安，未来的世界中心。</p>

但对于言庆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世界。</p>

在这里，他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没有似当年在洛阳那边一言九鼎似地权势。</p>

许多人都觉得，李渊有些过分了。</p>

好歹李言庆也是士林领袖，而且战功显赫。</p>

如果他七老八十也就罢了，可言庆不过二十二而已，这样闲置起来，未免可惜。</p>

但谁又愿意冒险，为他求情呢？</p>

八月，李渊下诏，封裴寂为郡公，礼部侍郎，紫金光禄大夫，再次踏上出使西域的征途。</p>

裴世矩自武德二年宣布归附李唐，一直没有获得觐见李渊的资格。</p>

所以，裴世矩返回闻喜老家，表现出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甚至不和任何人联系。</p>

然而时隔一年，他再次获得重用。</p>

谁都知道，如果裴世矩能再一次打通西域之路，回到长安后，必然会获得重用。</p>

可谁又知道，这裴世矩的复起，却是出于言庆的推荐？</p>

李言庆也表现的很洒脱，李渊不召见他，他也不着急。每天或是在王府中调教万胜军，或是叫上窦奉节，带着长孙无忌出门闲逛。短短时间，他把长安倒是逛了个遍。对于一些特色之所，李言庆甚至比许多长安本地人，还要了解熟悉。</p>

此时，他正坐在西市的一家酒肆中，和窦奉节饮酒。</p>

窦奉节官拜驸马都尉，本来并没有什么实权。在李渊的几个女婿里面，他或许是混的最差的一个。不过随着李玄霸出任灵州大都督，窦奉节时来运转，执掌北衙禁军。</p>

不过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从性格而言，李言庆都不太赞成窦奉节担当这么一个职务。</p>

窦奉节的性子有点软，如何能镇得住北衙那些元从老兵？</p>

李玄霸拥有无与伦比的武力，自太原起兵之后，斩将夺旗。或许没有李世民那般显赫，却一样能够震慑那些个骄兵悍将。再者，李玄霸皇子的身份，也非窦奉节可以比拟。</p>

只是挑过来选过去，能知兵事，让李渊放心，而且无欲无求者，似乎只有一个窦奉节。</p>

窦家也赞同窦奉节出任北衙统军。</p>

而在李渊心里，这也是交好窦轨，令岷蜀稳定的手段。</p>

毕竟窦轨在岷蜀多年，威望甚高。窦轨能死心塌地，则直接关系到西南的稳定。</p>

在这一点上，李渊明白，李建成明白，李世民同样明白。</p>

所以当李渊任命窦奉节出掌北衙的时候，是出乎意料的顺利……</p>

窦奉节为李言庆满上一杯酒，笑呵呵的说：“养真，来长安以后，过的可习惯吗？”</p>

李言庆心里一动，凝视窦奉节。</p>

“奉节，怪不得突然要找我喝酒，你可是滴酒不沾啊……好啦，休得啰唆，你又是听谁的主意？”</p>

“这个……”</p>

窦奉节不禁脸一红，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p>

一晃十余年，奉节和当年在窦家学舍时，似乎并无太大分别。</p>

“是三姐！”</p>

“平阳公主？”</p>

窦奉节点头，轻声道：“三姐托永嘉拜托我问你，若江淮战事起，当用何人为帅。”</p>

窦奉节不是一个优秀的说客，而且在李言庆面前，他也不想用那些花招。</p>

“听说前些日子，秦王曾与陛下密谈许久，言江南战事。”他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点了一句，令言庆茅塞顿开。前段时间，李建成得了李艺的支持以后，实力骤增。</p>

而李言庆斩断了李世民一臂，也使得李世民实力锐减。</p>

王通是个优秀的参谋，却不是一个出色的谋主。李靖被调走，对李世民而言，损失巨大。</p>

历史上，李世民坐拥房玄龄和杜如晦，李靖自然不会彰显。</p>

而今，房玄龄还是对手，而杜如晦被发配去了蓟州。李靖自然就顺势而起，在李世民身边站稳了脚跟。</p>

至于那凌烟阁上的第一位，长孙辅机，现如今还在言庆身边，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p>

李言庆早就知道，李世民不会束手就缚。</p>

野心这种玩意儿，一旦生出，就很难消除。哪怕李渊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也无法消除李世民的野心。更何况，天策府尚有诸多大将，实力未必输于李建成。此等情况下，李世民就算不想斗，也骑虎难下。毕竟许多人，都在仰他鼻息，怎可能说收手，就收手呢？</p>

不过，对李世民而言，权力是一种野心。</p>

但对于李渊来说，权力充满了诱惑。享受了权力的滋味之后，就很难放手。他年纪正好，岂能轻易放权？只是太子身边聚集了越来越的人，同时还有世胄的推波助澜，李渊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平衡，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必须学会的手段。</p>

于是李世民的天策府，又出现了生机！</p>

现在，李世民准备出手了……</p>

但他出手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一个人，那就是李言庆。</p>

言庆略一猜想，就得出了其中的结论：江南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李渊准备对江南二萧动手了！</p>

对江南二萧开战，就必须要推出一位统帅。</p>

毫无疑问，李世民想要夺取江南之战的功劳。只是李建成未必会就这样轻易的放手。等到二人在朝堂上博弈的时候，李言庆的意见，势必会产生巨大的作用。</p>

平阳公主素与李世民交好，自然希望李世民可以出人头地。</p>

言庆沉吟片刻，问道：“那平阳公主，又是什么意思？”</p>

“三姐的意思是，希望你站在秦王一边。”</p>

“可以！”</p>

李言庆抬起头，呵呵笑道。</p>

“你同意了？”</p>

“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处？”</p>

言庆笑道：“陛下已经一个多月未曾召见我，这个时候，谁又会真的在意我的意见？”</p>

“养真，陛下不是不召见你，而是……”</p>

“好啦好啦！”</p>

李言庆摆手笑道：“我知道陛下的心思，你无需劝说我。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长安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激涌。我不认为你在这时候确定立场是一个好主意。太子也好，秦王也罢，你切莫参与其中。你要记住，你是陛下的臣子。”</p>

窦奉节悚然而惊，倒吸一口凉气。</p>

他郑重的点点头，敬了李言庆一杯酒。</p>

“那我该如何回复三姐？”</p>

“你就说……女人家，休要多事。”</p>

“啊？”</p>

窦奉节被言庆这句话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p>

这长安人谁不知道，李云秀，平阳公主是李渊最为宠爱的女儿，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且不说别的，当年李渊定鼎关中时，李云秀征战关中，同样有着显赫功勋。</p>

即便是李建成见到她，也会客气三分。</p>

而且李云秀虽是女儿身，但性情却极为豪爽。</p>

公主府门前访客不绝，长安士子文人，有许多都曾是公主府的座上客，谁敢不给她面子？</p>

可是李言庆，还真就是不给她半点颜面……</p>

言庆喝了一口酒，目光凝注于窗外。他和李云秀说实在的并无半点恩怨，甚至李云秀和裴翠云，还是要好的姐妹。可偏偏不知是什么原因，李云秀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李云秀。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气场不合，天生的不对付。李言庆不喜欢李云秀掺和政事。李建成也好，李世民也罢，这是一场男人间的战争。一个女人掺和在里面，又算是哪门子事情？李言庆甚至认为，如果没有李云秀在里面的掺和，说不定李世民也不会产生那么巨大的野心。可正是因为她在其中搅和……</p>

历史上说，平阳公主死得很早，但却未说明死因。</p>

李言庆甚至不无恶意的猜想，李云秀之死，是因为发现由于她的存在，使得李建成和李世民水火不容，而抑郁致死。不过，这都是猜想，李言庆也说不清楚。</p>

平阳公主死于何时？</p>

言庆已经记不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