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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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看着不由诧异地望了十一娘一眼。</p>

她好像很会带孩子，贞姐儿如此、谆哥如此，就是这个像刺猬似的凤卿也是如此。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对十一娘的态度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p>

他思忖着进了书房。</p>

十一娘虽然不想耽搁，却更不想毁掉好不容易和凤卿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因此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又安慰了凤卿好一会，看着他渐渐释怀，这才进了内室。</p>

照影已将徐令宜迎到临窗的大炕坐下，见十一娘进来，立刻轻手轻脚地又沏了杯茶，这才放下收拾了一半的东西退了下去。</p>

“和娘说了吗？”刚才和凤卿对峙，她出了点汗，喝口热茶，十分舒服。</p>

“说了。”徐令宜啜了一口茶，苦笑道，“一开始都呆住了，半晌没有说话。我看着不对劲，忙上前去给她老人家顺气，她老人家却抓着我的手直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然后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十一娘可以想像太夫人的失望。像所有溺爱孩子的母亲，虽然知道自己对孩子太放纵，可总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同其他孩子，不过是娇气一点，意志薄弱一点，怎么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待事情真的发生了，清醒的感觉让她们倍觉得痛苦。或是选择不相信，或是不得不面对现实。</p>

“那，她老人家怎么说？”</p>

“还能怎么说。”徐令宜长吁一口气，“怪自己对小五太纵容。”</p>

“你也劝劝她老人家。”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能以此为鉴改正错误。十一娘沉吟道，“常言说的好。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至。五爷这样纵然不好，可也给了五爷一个教训。重要的是以后不再犯就是了。”</p>

“我也这么想！”徐令宜点头，“何况我以后在家里，也有时间管着他了。”</p>

十一娘笑着颌首。</p>

徐令宜想到她刚才抱孩子的熟练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犹豫。</p>

十一娘看着分明，暗忖道，难道太夫人和他说了什么？凤卿的事有了什么变化不成？以徐令宜的性格，只有觉得对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p>

这样一想，不由追问：“怎么了？”</p>

徐令宜迟疑道：“你在娘家的时候，还带妹妹吗？”</p>

十一娘很是意外。</p>

徐令宜已笑道：“哦，我看你抱孩子，还真是那回事！”</p>

十一娘抿嘴一笑。</p>

离婚官司，只要在孩子的归属和财产上没有分歧，一般很容易就离了。可一旦涉及到孩子的归属和财产，特别是前者，就会没完没了，什么情况都有。做为律师，她有时候会私下问孩子的意见，然后反馈给当事人，尽量实现孩子的意愿。渐渐地，对怎样和孩子相处也有了一定的经验。</p>

“我只是很喜欢孩子。”</p>

这是实话。</p>

她觉得孩子全都是天使。</p>

没有比他们更纯粹的灵魂。</p>

可能正因为如此，反而不敢随意踏入婚姻里，怕自己没有办法好好地养育一个孩子。</p>

徐令宜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有了淡淡的笑意。</p>

十一娘汗颜。</p>

自己这个答案真是太暧昧了……</p>

她忙转移了话题：“凤卿的事，娘是什么意思？”</p>

提到凤卿，徐令宜笑意渐敛：“娘觉得让香溢帮着带着也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香溢为人忠厚，他能跟着香溢，以后必定能做个老实敦厚之人。”</p>

这也是对庶子的要求吧？</p>

不求飞黄腾达，但求老实本份。</p>

“只是今天都过了小年，今年的雪又大，路上的行人少，一来这样急着往老家赶，惹人的眼。二来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送他去老家……只能等正月初八开市后了。”</p>

开市后，各地经商的人开始出门，鱼龙混杂，的确不那么显眼。</p>

“到正月初八啊……”十一娘算着还有十几天，“时间有点长！”</p>

过年的时候家里客人多，谁也不敢保证没有迷路的，或是有意闯进来的……</p>

“所以我和娘商量了半天，准备把他送到二嫂那里去！”</p>

“西山！”十一娘愕然。</p>

徐令宜颌首，无奈地道：“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借着给西山送东西，把孩子送过去。”</p>

不是自己的责任，当然好。</p>

而且十一娘隐隐感觉到，二夫人为了徐家，肯定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下来。</p>

“只是委屈了二嫂。”她道，“要好好跟二嫂说说才是。”</p>

“嗯！”徐令宜道，“明天一大早就让白总管亲自去趟西山。”说着，他凝望着十一娘，“不过，有件事恐怕要委屈委屈你了！”</p>

十一娘听着心惊。</p>

可徐令宜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p>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侯爷只管吩咐就是。”她微微地笑道。</p>

“凤卿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想让冬青到时候陪着这孩子去西山几天。”</p>

※</p>

明天就上班了，终于不用被停电困扰了……~~~~(>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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