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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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府邸鸡鸣彻响。</p>

张贴榜文的墙体前，人头攒动，影子交叠。</p>

一站在最前面，骨瘦如柴的老汉抿唇，手指颤抖着划过榜文上的每个字，“一百文...一百文/一斗，天要亡我赤娄县吗？”</p>

一瞬沉寂，陡然爆发。</p>

“先前四十文、五十文/一斗，我们砸锅卖铁，好歹也能吃上几顿，不至于饿死，但现在粮价近乎翻了一倍，我们如何能负担得起？！”</p>

“这榜文有那监察御史的署名！”</p>

有眼尖之人，立刻发现榜文底下有行小字。</p>

顿时，群情愈发激愤。</p>

“这监察御史到来后，不仅勒令将粮仓关闭，现在还促使粮价暴涨，意欲何为，意欲何为？！！”</p>

老汉捶胸顿足，恨得心口跳动不定，喘息越发剧烈。</p>

“定是官商勾结，想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割肉吃！”</p>

“不行，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向那监察御史讨要个说法，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怕是会全部饿死！”</p>

“走，随我一起去府衙！”</p>

......</p>

咔嚓！</p>

一个又一个茶杯被摔得碎裂，石板砖像是被染上了白色颜料一般。</p>

余达杵在一旁，卑躬屈膝，面色惶恐，不作言语。</p>

蔡安已是目眦欲裂，发丝都显得凌乱，咬着牙冷声道：“一百文/一斗，一百文/一斗！！！”</p>

“他是真要置我于死地，置赤娄县成千上万的百姓于死地吗？！”</p>

“参本，我定要参他一本！”</p>

余达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道：“大人，他能被陛下钦点派来这里，定有不同寻常之处，此举背后说不定藏着某种深意，要不我们再等等看？”</p>

这个关键时期，要是顾全倒了台，那损失可就大了。</p>

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子，高高在上的‘土皇帝’一位，都将离他而去。</p>

因此，他要帮顾全稳住这头发怒的狮子。</p>

蔡安横眉冷对，“深意？”</p>

“粮价暴涨，粮仓又被下令封闭，几个禁军就守在那里，你还要我等？”</p>

“就算我等得起，百姓经得起他这么耗吗？”</p>

一连串的发问，让余达一时语塞。</p>

他总不能说，贫民之命如草菅，富硕于己方为重。</p>

“何事惹得县令大人如此恼怒呢？”</p>

一道轻飘飘的话音传来，蔡安当即怒目扫去。</p>

顾全负手，缓步而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p>

其身后的秋儿，提着一个大袋子，貌似沉甸甸的。</p>

“顾御史，今日的榜文，为何不与我商量后就颁发出去？”</p>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p>

蔡安全然没了先前对顾全身份的一缕敬意，声音冷冰冰的。</p>

顾全也不在意，反倒是随意落座，瞟了眼地上的茶杯碎片，语气平和：“当然。”</p>

对他这无所谓的姿态，蔡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倏地低吼起来：“殍殣遍地，叛乱无数，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p>

这次，他俨然是质问的语气，连顾全的官职都不带上了。</p>

然，顾全波澜不惊，“县令大人，话说的再大声，也解决不了问题。”</p>

“不若稍安勿躁，听顾某分析分析。”</p>

蔡安感觉好像一榔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顿感憋闷，却也是赫然落座，面挂冷笑：“那本县令便洗耳恭听！”</p>

他倒是想看看，这顾全究竟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