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既然如此，那就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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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下。</p>

夕阳沉落。</p>

余晖映在范术的老脸上。</p>

如血泼一般。</p>

他的面容就像是一尊雕塑，已然僵硬。</p>

叫人瞧不出他半点思绪想法。</p>

那沉没的夕阳。</p>

好似他此时的心境。</p>

没有波澜。</p>

唯有不断下沉……下沉。</p>

直至最后，淹没于黑暗。</p>

“军师。”</p>

魏芷嫣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旁。</p>

脚步很轻甚至没有声音。</p>

“公主殿下。”</p>

范术回过神来，拱手行礼。</p>

“您在看什么？”</p>

魏芷嫣轻声询问。</p>

她倒是很敬重范术。</p>

说话都带着敬语。</p>

“看夕阳。”</p>

范术嘴唇翻起一抹自嘲，“老夫便如同这夕阳一样，已经沉下去了，这也许是老夫最后一次征战沙场，不想竟大败而归。”</p>

“哈哈哈……”</p>

范术苍凉的笑声，回荡在这夕阳里。</p>

魏芷嫣沉默了。</p>

夕阳落下，明天依然升起。</p>

周而复始，千年不变。</p>

可人却不能如这太阳一样永远热烈。</p>

特别是范术这样的老人。</p>

他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p>

尤其是这次大败。</p>

也许回朝后。</p>

便是逃不掉那请罪还乡的下场。</p>

这也意味着，这次败给秦赢，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他没有机会扳回一城。</p>

文人心性骄傲。</p>

范术也不例外。</p>

人虽老了，却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p>

有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p>

而是单单为了一个胜字。</p>

“龙居还没回来么？”</p>

见气氛有些凝重，魏芷嫣便岔开话题。</p>

“他不会死了吧？”</p>

她回来也有一点时间了。</p>

军营中发生的事，也大概有了解。</p>

震惊她的是，父王居然将红衣军都交给了军师，可更让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是。</p>

——红衣军竟然败了。</p>

惨败！</p>

几乎全军覆没。</p>

红衣军的头领龙居，至今不知所踪。</p>

“战场没有找到龙居的尸体，他也许还活着。”</p>

范术轻轻一叹，道：“龙居嘲讽吕凤是蠢人，但其实，他们都是同样的人。”</p>

“吕凤出身名门，祖辈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让他只能看到这些光芒，却看不到敌人的光芒。”</p>

“龙居亦是如此，他年轻有为，当上了红衣军头领，大魏上下，只有魏王可直接命令于他，这也滋养了他的骄傲之心。”</p>

说完，范术又是长叹一声。</p>

红衣军出发前，范术就提醒过。</p>

秦赢诡计多端，尤其要小心他的火器。</p>

红衣军败亡，果真就是在这火器上。</p>

范术满脸惆怅叹息，眼中疲惫。</p>

这声叹息。</p>

落在魏芷嫣耳中，这次听出了多思绪。</p>

有不甘、有愤怒。</p>

说到底。</p>

范术其实并不差。</p>

只可惜，身边的将军不听话。</p>

要是第一战，吕凤真的听了他的建议。</p>

没有贸然出击，没有在一线天被灭四万人。</p>

那么如今该头疼的绝对是秦赢。</p>

可这现实最残酷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吃。</p>

魏芷嫣又道：“龙居不会被俘虏吧？”</p>

范术摇头，“不会，龙居的性子宁死不降，我只怕他迟迟不回营，怕是要做什么傻事。”</p>

魏芷嫣道：“傻事？他能做什么傻事。”</p>

“报仇！”</p>

范术眉头皱成一字川，担忧的说道：“龙居怕是要去找秦赢报仇，可他这么做，无异于飞蛾扑火。”</p>

魏芷嫣道：“他不会吧？”</p>

范术苦笑：“你不了解他，龙居的兄弟们都死在太平湖了，他如果没死的话，那一定会复仇的，而且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