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〇〇章 火星协定（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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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洛蒙沿着红砂上几条数米宽的履带轨道向前走，逐渐靠近了那座矗立在红土荒漠上的铁灰色堡垒。这座依山而建的堡垒与其他后来通过模块化组建构成的小型移动堡垒不同，是使用马尔巴士亲手建造的钢铁框架预制件与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城堡，拥有数座几十米高的巨大钢铁气密门和无数小型闸门，用于与其他有着不同功能的小型移动堡垒衔接，构成火星铸造厂的主要部门。堡垒外部设置了自动防空火炮炮塔以及等离子炮塔，用以防御来自天空的敌人。

目前为止没有还任何势力能够威胁到这里，自动火炮的唯一击杀记录来自远方的一辆无辜的火星探测车。如今那辆探测车的碎片还停留在机炮炮弹打出的小坑里，焦黑的美国国旗勉强能够辨别出来。萨洛蒙不在乎地球上的政府发现铸造厂，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来阻止这件事。

第五魔神柱就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火星上没有人知道马尔巴士的真实身份，唯一能透露出些许信息的就是铁灰色混凝土堡垒外的金色雄狮雕塑。钢铁大门缓缓开启，门上镀金的钢铁雄鹰标志从中间分开，惨白的灯光从一人宽的缝隙中倾泻而出。马尔巴士身着深红色长袍，站在门后迎接他的主人——魔神柱都拥有幻化为人形的能力，菲尼克斯也是如此。马尔巴士的人类形态是一个携带有大量机械装备的中年人，这相当符合他的喜好。下层位面的恶魔与魔鬼根本不需要机械，他们只需要盔甲与刀剑。萨洛蒙招募马尔巴士之前，他只能负责铸造盔甲和刀剑，因此能够肆意施展自身机械才能的火星更让他感到满意，这也是他在抵达下层位面进行招募时做出的承诺。

“万圣节快乐，我的朋友。”

走进钢铁大门之后，萨洛蒙微笑着向马尔巴士递上包装精致的礼物。大门之后是横贯堡垒上空纵横交错的巨大铁轨，堡垒的黑暗深处遍布大量配置了真空机组的电渣重熔炉。这些千吨以上的熔炉以及一系列冶金设备组成的生产线尚未启动，铁轨上的电控设备也安静地待在起点，这些设备一尘不染，火星的灰尘都被阻挡在静电屏障之外。广阔铸造广场充斥着寂静，只有空气交换设备在以最低功率运行，输送带有化学药剂气味的氧气，与满是机油味的空气混成一团。

这样的标准铸造广场还有许多，未来也将兴建更多的铸造堡垒，形成一片覆盖大地的高度工业化厂区。当自动化矿场准备完毕之后，这些铸造广场将已难以想象的效率运行，精炼钢铁将之塑造成形，按照马尔巴士设计的生产流程制造战争机械。更重要的则是即将开始建造的轨道铸造厂，那里将是制造和维护巨型宇宙战舰的地方。

除此之外，农业工厂和基因研究室的建造也提上了日程，只需要等待后续那些小型移动堡垒抵达，送来人员与设备之后便可以开工了。在这颗星球上，只有效率，无论是什么性别、什么种族、什么性取向，只有工作和学习会贯穿每位火星居民的一生，加之复杂的延寿手术和机械改造，任何身份标签都会消磨殆尽，地球上一切傻逼玩意在这里都没有生存空间。

“我主。”马尔巴士低头示意。他接过礼物却没有打开，而是启动了安装在自己脸上的气味分析仪。在吊机投下的阴影里，莹绿色的小灯闪烁不止，看起来十分诡异。“我猜这份礼物是件数据存储设备。您又为我带来了什么新技术？”

“这只是……这只是一份南瓜蛋糕，我的朋友，没有人能闻到硅晶的气味。”

“我知道，这是我的幽默感。”马尔巴士眨了眨眼。他跟上萨洛蒙的脚步，向着铸造厂深处走去。越往前走，钢铁穹顶上开启的灯也就越少，黑暗逐渐笼罩了他们。

“我只希望你的幽默感不会触碰到红线，马尔巴士。”萨洛蒙说道，“现在是建设初期，我不希望你使用人工智能来完成这项工作。我希望奥创还好好待在你手里，要不然总有有一天火星会举起叛逆的旗帜。”

“对于吾等这样拥有实体的三代种来说，电子恶魔无法对我手里的人工智能造成影响。”马尔巴士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会对人工智能进行驱魔仪式，保证设备的纯洁。”

“不，我的朋友。”萨洛蒙向他展示自己的尾戒，这是一种隐藏在潜台词中的警告，“我不否认人工智能的强大，但也是因为这份强大让我们相当被动，因为我们无法判断电子生命的立场。我们必须找出替代方法，只不过我们可以用辩证的眼光看待人工智能。”

“当毁灭无法阻止之时，人工智能将会是挽回危及局势的最强手段。”马尔巴士赞同道。

“是的，但仅限火星高层知晓。不能大规模生产，不能研究，所有人工智能在非必要时刻不能启动。除非我的直接命令，否则这项手段将永远冷藏。”秘法师点点头，“我们将会签订一份写明所有条款的契约，只有在契约上签字的人才能成为火星高层管理人员。这份契约将会作为未来帝国面临文明灭绝时的终极手段——”

“——之一，我相信您肯定还有其他计划。”马尔巴士平静地说道，“您的智慧会促使您做足准备，我相信那些基因改造战士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人工智能也绝非最后选项。”

“原谅我不能将它们告诉你，这并非不信任。”萨洛蒙说道，“秘密的力量在于其秘密本身，严格的保密流程确保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都无法刺探到这些信息。越是隐秘，信息的价值也就越高，大敌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到那些秘密，并且以此为支点毁灭我们的事业。越少人知道，就意味着越不可能泄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您的理想便是吾等夙愿，我主。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亦如此。”马尔巴士说道，“但请恕我直言，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您的理想，自私永远埋藏在生物的灵魂中，他们脆弱的思想需要一个能够接受的理念，好让他们脱离狭隘的视线和过往生活的樊笼，和您一样将视线投向宇宙。您是否能允许我对第一代铸造厂工作人员的思想进行改造，好让那些凡人保持忠诚。我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您需要的。”

萨洛蒙瞥了眼马尔巴士，大半张覆盖着机械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他很好奇马尔巴士何时在揣测别人想法上有所进步，根据菲尼克斯的描述，马尔巴士本质上就是一个痴迷于机械制造的死宅——或许对于生漫的诗人菲尼克斯来说，所有人都不够有趣，喜欢与钢铁作伴的马尔巴士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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