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人固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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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各地藩王自然也是要回皇城吊唁的，召回各地藩王的消息，很快就往四面八方传去。</p>

【皇诏】：</p>

朕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我皇考弃天下臣民而去，朕心哀痛，举国同悲。</p>

皇考在位期间，德泽广布，功烈昭彰，今忽遭大故，实乃国家之不幸，臣民之深痛。</p>

朕承继大统，遵奉先皇遗志，欲行丧礼以尽哀荣。</p>

念及诸藩王，皆为先皇骨肉，同气连枝，当共赴国难，同襄哀典。</p>

故特此诏令：</p>

一、令天下诸藩王，无论远近，皆需即刻启程，赴皇城吊唁。</p>

二、沿途官员，需妥善安排藩王行程，确保安全无虞，速达京师。</p>

三、藩王抵京后，需遵礼制，参与丧仪，共表哀思。</p>

此旨意下达，望诸藩王闻诏即行，以彰孝悌之心，共维皇室之尊。</p>

钦此！</p>

……</p>

雍州，雍王府。</p>

“公孙先生，你觉得本王该去还是不该去？”雍王看着手中的这封诏令，目光幽邃异常，声音低沉的问道。</p>

父皇驾崩，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悲伤，反倒是隐隐的有些兴奋和激动。</p>

宇文元朔活着，他就没有机会争夺天下，始终都要龟缩在这儿一州之地，甚至于招兵买马，改革兵制这些事情都要暗中进行。</p>

如今父皇驾崩了，那么他就能够抓紧时间大力发展，将整个雍州彻底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而后趁机侵吞天下！</p>

至于六皇子宇文裕继承皇位，他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只是仍然有些不甘心而已。</p>

他早就知道，父皇会将皇位传给宇文裕，根本就不会做别的选择。</p>

一旁的公孙先生闻言，沉吟片刻道：“藩王入皇城吊唁，乃是祖制，按理来说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只是……”</p>

宇文宏眯了眯眼，问：“只是什么？公孙先生可以直说！”</p>

公孙先生这才道：“只是先帝驾崩，新帝年幼，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如今做主的是太后，值此非常时期，朝廷一定会做些什么来稳固局势……”</p>

宇文宏想了想道：“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母后会趁此机会，削弱各地藩王？”</p>

公孙先生躬身道：“只是臣的一些猜测，去与不去还是在于殿下。”</p>

闻言，宇文宏思索了片刻，而后冷笑一声道：“本王自然要去，为何不去？若是不去，便是给了朝堂一个攻伐的借口。”</p>

“倘若真如公孙先生所言，不管去与不去都是正中下怀，那不如走这一遭，看看本王那位如今垂帘听政的母后，要耍什么花招！”</p>

他说着，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安北侯和顾先生去了何处？”</p>

纵火皇城，将整个京都搅了个天翻地覆，就为了去皇城司救苍镇南，而且根据放出来的消息看，苍镇南还饮下了毒酒，已经是个死人了。</p>

便是说，顾川只救了一具尸体出去，即便如此，还能够带着家人全身而退……像是顾先生能做出来的事情。</p>

“根据探子回禀，安北侯带着家眷出了皇城之后，便一路往北州而去，各地都隐约见过她们的行踪，并未刻意遮掩。”公孙先生说道。</p>

“北州？安北侯带人去北州做什么？”宇文宏皱了皱眉头，疑惑之色浮现于眼中，又追问：“那顾先生呢？”</p>

“顾先生……”公孙先生稍微愣了一下，思量片刻才回道：“殿下，我们的人并没有看到顾先生的行踪，他和安北侯并没有一起走。”</p>

宇文宏眉头皱的更深，而后说道：“那顾先生有没有消息传回来？”</p>

“有。”公孙先生应声，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雍王：“殿下，这是顾先生刚派人传来的消息。”</p>

宇文宏立刻接过纸条，看向上面的内容，却见上面只有一行字：“时机将至，殿下尽快做好准备！”</p>

“顾先生的意思是，已经到了争夺天下的时候吗？”宇文宏看着那一行字，仔细斟酌着其中的意思。</p>

他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脸上泛起笑容来：“那就按照顾先生的意思，尽快将雍州改革完成，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率领我雍州铁骑，踏破神武门了！”</p>

“公孙先生，本王回皇城的这段时间，雍州就交给你打理了。”</p>

公孙先生闻言，当即郑重道：“殿下放心，臣定然会替殿下守好雍州！”</p>

“好，公孙先生做事，本王放心！”</p>

……</p>

“殿下！”</p>

幽州，一广阔的平地之上，一袭翠裙，披着貂绒披挂的陆凝香小跑着过来。</p>

“凝香来了？”宇文谨一袭锦衣，同样裹着绒衣，如今秋天将要过去，幽州靠北境，天气已然转凉。</p>

再往北的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起了霜，是以她们才裹得厚厚的。</p>

“凝香，来来来，你看这个是不是顾先生所说的那东西？”宇文谨站起身来，拉着跑过来的陆凝香，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地方问道。</p>

那里围拢着不少的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工具，或是锄头，或是木桶，看上去倒是有些专业。</p>

陆凝香却顾不上去看，而是语气有些沉重的对宇文谨道：“殿下，皇城有人传旨来了。”</p>

宇文谨闻言一愣，才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那道明黄布帛。</p>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黯，又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问：“是……父皇的消息？”</p>

陆凝香迟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还是殿下自己看吧。”</p>

宇文谨接过圣旨，将其缓缓打开，当看到那诏令上，开头的几段字，她便感觉到天地一片昏暗。</p>

父皇的身体不好，她一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宇文谨并没有想太多，毕竟她父皇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许只是因为宇文宣的事情而气急攻心。</p>

即便是真要死，也还能撑个一年半载。</p>

可实际上哪有那么长时间呢，左右不过是一个月而已……</p>

“父皇……”宇文谨痛苦的闭上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不管如何，他终究是自己的父皇。</p>

而自己，也始终都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相比于其他的公主。</p>

自己这个长公主，已经受了太多的宠爱。</p>

“殿下，节哀。”陆凝香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说了一句。</p>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谨才从悲伤中收拾起心绪来，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圣旨，对陆凝香问道：“凝香，收拾一下，准备回皇城。”</p>

陆凝香点了点头：“是！”</p>

她正要走，转身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殿下，还有一件事情。”</p>

“什么事？”宇文谨问道。</p>

“顾先生派人来传了话，近日安北侯会带着家眷，从北境进入幽州。”陆凝香说道。</p>

“什么？北境？”宇文谨一脸的诧异，她转头看向北边，有些想不通：“怎么会从北境进入幽州？”</p>

要不说长公主最是聪明，她只是想了想便明白了顾川的用意，恍然道：“绕过北境进入幽州，如此便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里。”</p>

“呵呵……明明可以直接来幽州，却还要为本宫考虑，宁愿要自家娘子走更凶险的路，也不给朝廷落下攻伐的借口，顾先生啊顾先生……”</p>

宇文谨面露微笑，失去父亲的哀伤被冲淡了些许。</p>

她转过头对陆凝香说道：“既然顾先生已经有所安排，那就按照顾先生说的做吧，叫人在边境日夜巡逻，务必第一时间迎接到安北侯和其家眷！”</p>

这是将来助她争夺天下的大将，虽然苍舒月自己已经废了，但她还有一支亲卫军。</p>

传闻宇文宣和宁王造反的当夜，冷月率领亲卫军将宁王带领的三千叛军击溃，救宇文元朔于危难之中。</p>

那亲卫不过百人，便能够将三千人击溃，若是扩充到一千人，经由苍舒月调教之后，岂不是能力敌三万军？</p>

便是抛开这一层不谈，光是以顾川和苍舒月的关系，宇文谨也必须要认真的对待。</p>

她可以谁都不要，但顾川是必不可少的那一个，自己如今所走的这条路，都是由顾川指引，若是少了他，宇文谨还真不一定能夺得了这天下了。</p>

宇文谨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对陆凝香问道：“凝香，你只说了安北侯，那顾先生他自己呢？”</p>

陆凝香一怔，而后蹙眉道：“殿下，这个顾先生倒是没有明说，只是说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等做完事情之后，自会前来幽州。”</p>

闻言，宇文谨微微颔首，她倒是不怀疑顾川跑去投靠了别人，毕竟连苍舒月都要来幽州了，家眷都在这儿，他还能撇下不管吗？</p>

对于回皇城吊唁这件事情，各地藩王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藩王并没有疑虑，在接到召令的第一时间，便启程前往了皇城。</p>

还有一部分的藩王，特别是那些手握重兵，实力强大的藩王，则是先召集门客商议，在经过一番分析后，有决定前往皇城者，也有抗旨不尊者。</p>

其中，甚至已经有决定起兵反叛的藩王，在努力的招兵买马，并且勾连其他有异心的藩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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