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鱼和钓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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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腥风血雨下，染成猩红色的连衣裙随风飘舞，许愿站在大厦顶部，痴痴地仰望着天空，凝视着那头遮天蔽日的巨兽。</p>

在她漆黑的瞳孔中，巨兽开始迅速腐烂，整座城市发出腐烂的腥臭味。</p>

南城已经完了。</p>

她浑身都在颤抖，身体彻骨的冷，肠胃痉挛般抽搐，让她只想弯下腰去大吐特吐，食物也好、内脏也好、骨骼也好，都吐个一干二净。</p>

但她没有，她流着泪，咬着牙，满口铁锈般的血腥味涌入喉咙，却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腰杆。</p>

她要看！</p>

看清楚那头灰鲲头上的人影——</p>

然后杀死祂！</p>

……</p>

……</p>

傅司屏住了呼吸。</p>

他从许愿的话中听见了她并未说出来的话。</p>

那是因为过于残忍、过于血腥、过于不和谐，而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话。</p>

“那些血肉浇灌到人的身上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他问。</p>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许愿淡淡道，“你不也看见了吗。”</p>

傅司沉默，吐出一口浊气。就听见许愿忽然说道：</p>

“傅司，其实我已经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p>

傅司一怔，看向她：“你不是说看不清那人吗？”</p>

“看不清面貌，但是身形我已经看清楚了——”</p>

许愿沉默片刻，双瞳落在傅司的脸上，面上渐渐流露出一种可怖的神情：</p>

“那是个小孩子。”</p>

……</p>

……</p>

“是个小孩子了。”</p>

傅司呼吸一滞。</p>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许愿为什么会找他来，也明白她此刻眼中流动着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是杀意。</p>

与此同时，一股阴霾爬上他的心头。</p>

“在这场案件中，傅司你，我，还有我的老大——”许愿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昏暗的天色照亮她消瘦的侧脸，“这三个重要角色都绝不会是小孩子。唯一的‘孩子’只有——张菱。”</p>

看着她的背影，傅司冷冷道：“你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结论。”</p>

“张菱——她既是释放怪物的‘钥匙’，也是事件的发动人！”许愿声音冰冷，“其实我们早该猜测到的——受害人也会是加害者——这本就是侦探中常见的诡计。”</p>

“就这样？”傅司淡淡道，“你就要杀死她？”</p>

“就这样？”许愿豁然转过身来，盯着傅司，双瞳中泛起波澜，“什么叫做就这样？傅司，你真得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吗？那个噩梦——你未曾直接看见过是不会懂的——那是多么恐怖的景象。”</p>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许愿的双瞳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七天前。</p>

……</p>

……</p>

七天前。</p>

她与傅司分离的第二天早上。</p>

许愿是从地狱中醒来的。</p>

抬起沉重的头颅，她就看见了自己——卫生间镜中的自己。</p>

暖黄色的灯光下是一张惨白如灰的脸，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白，以及战栗不止的漆黑眼瞳。</p>

她竟然是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醒来。</p>

“发生了什么？”</p>

她茫然地自问，却愕然地发觉自己的声音格外沙哑，嗓子传来一阵火烧的灼痛。</p>

她撑着洗手台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到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席卷全身，险些跌坐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