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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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一团团云状的雾气汇集到了公路上，随着风呼呼地直往挡风玻璃上撞。</p>

我顿时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本想提醒司机师傅开慢点，却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p>

他脸色发黑，两只眼睛直愣地盯着前方，双手打直握着方向盘。</p>

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一脚油门跑得飞快。</p>

“师傅……你慢点！”我试着叫唤他，却发现他好像听不见。</p>

这时，前方突然冒出两盏红色的尾灯，仿佛是凭空出现的，等我发现时，估摸着只有十几米距离了。</p>

我顿时就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着那车灯越来越近，一只看不见的冰凉大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一巴掌拍向了司机的后脖子。</p>

那彻骨的寒意，直接透过我的手背，灌进了司机的皮肤里。</p>

司机脸上的黑气瞬间就散了，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如梦初醒地看着前方的车灯，下意识地一边轻踩刹车，一边转动了方向盘。</p>

不得不说司机这一波操作真的很溜，车身几乎是擦着前车的屁股疾驰而过，避开了这辆低速行驶的小巴。</p>

就在两车交汇时，我眼前的世界突然慢了下来，就像慢放的电影，边上的这辆车变得异常清楚。</p>

扎满纸花的车身，挂着白布的车头……居然是一辆灵车！</p>

我还来不及感到害怕，车玻璃上就映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脸，我奶奶的脸！</p>

奶奶穿着一件蓝布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平日里凌厉闪亮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色的空洞，正直勾勾地瞪着我。</p>

“啊……”我惊出一身冷汗，再次睁开眼，边上哪有什么灵车，周围也根本没什么团状云雾，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我惊坐而起。</p>

“哟，醒了，醒得挺及时的……”司机大叔缓缓靠边停车。</p>

我有些呆住了：“我们不是在高速上吗？这么快就到村口了？”</p>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上车就睡，当然觉得快了，我可是开了好几个小时……”</p>

上车就睡？</p>

我狐疑地看向他，为了证明刚才那不是梦境，我问他刚上高速时，是不是遇到了很多团状的浓雾。</p>

司机的眼睛忽闪了一下，泛着幽绿的光：“浓雾？什么浓雾……小姑娘怕不是做噩梦了吧！”</p>

是吗？难道那真的只是个梦？</p>

我半信半疑地下了车，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p>

在他转头的刹那，我看到他后脖子上映着一个细长的手印，从我眼前一闪而过。</p>

等我想追上他问问时，司机已经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p>

夜已深，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往家里走去。</p>

这一路上，我都在琢磨着刚才的灵车，以及奶奶那双黑洞洞的眼。</p>

就像某种不祥的预兆，我的心里很不舒服。</p>

好不容易回到家，刚走到家门口，我就听见了奶奶那熟悉的咳嗽声。</p>

“咳咳……再通融通融，给我点时间吧……”</p>

“孩子还小……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p>

“就用我老婆子的命，来换我孙女的命吧……别为难我的家里人……”</p>

奶奶似乎在跟谁嘀咕着，声音就在门背后。</p>

我忙不迭地推开院门，刚才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整个院子里黑压压、空荡荡的，别说人了，鬼影都没见着。</p>

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