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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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来就摆足了姿态，跟我炫耀着她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饰，和新制的胭脂。</p>

“你我虽然都是妾，可妾与妾之间不同，我是贵妾，你不过是个丫鬟抬上来的贱妾，记住自己的身份，在这大宅院里才能活得更好。”</p>

我轻叹了一声。</p>

可惜了。</p>

南姨娘生得这样好看，却是个没脑子的。</p>

我觉得二奶奶多虑了，她一个当家主母，何必在意几个没脑子的姨娘呢？</p>

卫姨娘姗姗来迟。</p>

她是从京城来的，原是秀才家的女儿，亦是大夫人的远房亲戚，后来家中遭了灾，投奔了大夫人，被大夫人送给了二爷。</p>

大概是自小读过书的缘故，卫姨娘浑身书卷气，说话娴静温柔，神态可亲可爱。</p>

一言一行间，总笼罩着江南烟雨。</p>

明明是北地人，却比南姨娘更像南边的姑娘。</p>

南姨娘看她很不顺眼，从鼻孔里挤出两声冷哼：“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读了书又如何？还不是要脱光了伺候男人，神气什么！”</p>

卫姨娘便很难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p>

“你要小心提防她，”南姨娘跟我推心置腹，“你不要瞧她说话温温柔柔，其实心肠最是歹毒，服侍她一路从京城来登州府的丫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出去，配给了一个老头子，她呀，心狠着呢。”</p>

我笑着附和。</p>

人心难测，谁知道生了一颗歹毒心肠的人长什么样子呢。</p>

送走南姨娘，我略微等了等，便带着翠喜去了正房。</p>

二奶奶果然在等着我。</p>

我跪在地上，把三位姨娘今日来说的话，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二奶奶。</p>

反正就算我不说，我身边的人也会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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