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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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雪骤然回神，意识到方才的行为多有不妥，心中懊恼，连声致歉：“公子抱歉，方才失礼了，不过是看着公子有些熟悉，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故而对公子多有冒犯，公子莫要在意。”</p>

男子仍旧盯着顾青雪，这一次却开口：“故人？”</p>

声音低沉，说不上难听，也说不上好听，确实是没有听过的。</p>

既然这样，那这人应该就不是她所想的那人。</p>

顾青雪愈发觉得她方才的行为不当，有些愧疚。</p>

又注意到男子衣摆处有了血迹，立即道：“公子，你衣服脏了，总归是因为我，我带你去客栈换一身衣服吧。”</p>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再遇上危险。”略一颔首，男子便打算离开。</p>

转身之际，顾青雪眼尖瞧见这人左手大拇指处竟有一圈淡淡的痕迹，就像是长期带着扳指留下的。</p>

那隐隐作祟的熟悉感再一次席卷心头，她眼疾手快将人拉住，趁其不备伸手过去，“公子，失礼了。”</p>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面具，顾青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期待。</p>

谁料还没来得及扯下，后颈处一阵钝痛，她惊愕的看着男子，下一瞬，陷入了一片黑暗。</p>

夜色中，一道矫健的身影抱着一个女子飞檐走壁，未等人看清，便消失于天际。</p>

日升月落，天光透过窗子，倾洒在床幔上。</p>

顾青雪眼皮动了好几下，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p>

清醒的瞬间，大脑一片迷蒙，刚要有所动作，后颈处的疼痛便蔓延开。</p>

她的脸刹那间皱了起来：“嘶……”</p>

“姑娘，您醒了？”</p>

竹鸢听见动静，端着盛着热水的盥洗盆进来，伺候她洗漱。</p>

青鸢则安安静静的整理着床铺。</p>

顾青雪恹恹接过被热水浸湿的帕子，覆在脸上的那一刻，昨夜的记忆翻涌而出。</p>

她胡乱抹一把脸，凝视竹鸢青鸢二人：“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p>

竹鸢愣了一下，一言不发。</p>

青鸢本就话少，此时更是默不作声。</p>

顾青雪的脸色渐冷，看着竹鸢青鸢二人，久久未曾说话。</p>

直到盆中的热水不再冒气，她道：“你们现在在我的院子里，但心里的主子，到底是谁？”</p>

青鸢掀了掀眼皮，将难题抛给竹鸢。</p>

竹鸢深吸一口气，对上顾青雪的目光，轻声道：“姑娘，是您。”</p>

“你们心里当真这么想？”顾青雪嗤笑。</p>

“是。”竹鸢与青鸢一前一后应声。</p>

顾青雪看了她们好一阵，再度询问：“如果当我是主子，那我问你们的话，说还是不说。”</p>

竹鸢心情有些复杂，未曾想到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顾姑娘，居然还有如此魄力。</p>

不过换到顾姑娘的角度看，她们的确做的不称职。</p>

既然主子将她们给了顾姑娘，她们就应当将顾姑娘视为主子才对。</p>

竹鸢很快想通此事，不再隐瞒：“姑娘，不是奴婢不想告诉您，是奴婢也不清楚您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昨夜您久久未归，奴婢本想去寻世子帮助，就听见您屋子里传来了动静。”</p>

“待奴婢与青鸢进来的时候，窗子大开着，您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p>

青鸢点头。</p>

顾青雪心头无名火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怀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