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冷笑（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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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艳阳当空。</p>

被炙烤得发黄的城市砖路，到处上演着廉价的血腥秀场，以哭嚎与狂笑交织为伴奏，慢慢的哭声在中途消音退场，笑声在无休止的喧哗中壮大。</p>

这些是屋外的景象，而在距离一群感染者不到百米的独栋别墅，仅有一帘之隔的厨房内，挺拔人影忘我地忙碌着。</p>

古典且高雅的小提琴演奏从一架古董级别的老式唱片机里传出，那是一首《Masquerade》。</p>

音乐悦耳，勾人心弦，追随着某种带有节奏的鼓点，将充斥油烟和料酒味的厨房幻化成了一座神秘的古堡。</p>

恍惚间，一位穿着繁华及踝长裙，留有蓬松卷发的女演员正在伴着歌声翩翩起舞，使尽浑身解数地演绎着一出悲欢离合的歌舞剧。</p>

她在地下室的舞台上倾尽歌喉、挥洒汗与泪，她的曼妙身姿被记录在一张张黑白胶卷里面，很快就会传遍全世界。</p>

哆！哆哆！</p>

仿佛是感应到未来的光辉照耀，，女演员舞动得更加卖力，脚尖高高跃起又踏落。</p>

趾关节触地时响起咔嚓的骨折声，白袜渗出骇人血迹，她充耳不闻，不知疼痛地跳动着。</p>

哆哆哆........</p>

脚趾尽数断裂后，便轮到小腿，小腿压断之后，就用膝盖蠕行。</p>

直到膝盖和大腿磨尽，血池中央徒留上半身，穿插在音乐间隔的怪异鼓点才姗姗作罢。</p>

古堡与舞台，以及那个疯狂的年轻女演员全部化作蒸炉的雾气，风一吹就散在了潮湿的空气之中。</p>

忙碌的男人停下了剁骨头，他拿起一块包裹着骨头的膝肉，放到鼻子下面细细嗅闻。</p>

“多巴胺分泌过多，应该是不小心感染到病毒了，这部分不能吃了。”他颇感可惜地扔掉手里的膝肉。</p>

旋即拿起毛巾轻轻擦拭厨刀，擦得很干净很仔细，分别用清水、湿纸巾和干毛巾交替清洗了三回。</p>

此时的刀身亮得像一面镜子，足以映照出男人深邃的眼窝。</p>

他把厨刀放好，又开始扫除砧板上剁碎的骨头渣子，事无巨细的清洗步骤跟洗厨刀时是一样的。</p>

似是一位来自高级餐厅的顶尖主厨，对自己的烹饪有着极高的标准。</p>

“我现在要做的是红烩小膝，这道料理需要较长时间，请耐心等候。”</p>

男人一边不知道跟谁说话，一边用手背隔空测量锅内的油温，随后把刚用面粉裹好的膝肉摊入，煎得吱吱作响、油香四溢。</p>

趁着膝肉煎制的时间，他又抽出晾干的厨刀，切碎洋葱、胡萝卜、西芹和迷迭香等配菜备用。</p>

男人的刀法轻快利落，小小的厨刀简直像是身体延伸出来的另一条手臂。</p>

仅是音乐走过几个节拍，一列清单的配料全都处理完成。</p>

他算准时间，往锅里倒入名贵的陈年红酒，烧起猛火煎烤一番后，加入切好的配菜，趁着酒香挥发之前移至烤箱。</p>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心怀期待，虔诚等候。</p>

男人就是这样做的，他入迷的双眼穿透烤箱玻璃，盯着逐渐冒出汁水的膝肉，咕咚一声咽动喉咙，“卞城王曰：忤逆不孝者，锯首分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