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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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六年四月，秦蒙杨广联合上报的飞骑详细建制，报到杨林那里已经一月有余了，但近在咫尺的杨林，却是始终没有给两人任何的回复。</p>

眼见又要到边贸开始的季节，秦蒙便让杨广主抓飞骑训练，自己还要组织关向李应，进行新一年的工作安排。</p>

五月初，杨林秘密把秦蒙杨广叫到了私邸。</p>

杨林屏退左右，没有按照上下级规矩见面，而好像是平级同僚在一起商量事情一般，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p>

虽然杨林表现得很随意，但秦蒙杨广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两人呼吸都觉得有些沉闷。</p>

杨林没有说话，把一个盖有漆封的信件，推到了秦蒙两人面前。</p>

秦蒙一瞟，不觉身体一颤，官方的漆封文件，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就相当于是绝密文件，最给他视觉冲击的，就是漆封的图案，是龙纹图案，也就是说，这是皇帝直接给杨林的书信，其重要程度，不亚于圣旨。</p>

“监军大人，您，您不会是让末将看吧？”秦蒙小心翼翼求证。</p>

杨林叹口气，眉头锁在一起，依旧没有言语，就是点点头。</p>

秦蒙可不敢造次，起身拜了几拜，才恭恭敬敬将漆封文件打开。</p>

这是杨坚写给杨林的亲笔信，大意是南陈已然腐朽没落到了极点，军备松弛，民无归心，正是渡江一扫江左大好时机。</p>

若是不能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南陈再兴明主，收拢民心，整饬军备吏治，则江南不可图也。</p>

欲图江左，则必调遣北境之兵。然北境之兵能调遣多少，则必以北境安宁为第一考量。</p>

杨坚字里行间，都是询问商量的口气，但秦蒙能够感觉到，杨坚有些焦虑于其中，甚至，还有几分督促的味道。</p>

秦蒙也没有说话，把信件交给了杨广。</p>

杨广看完，把信封好，恭恭敬敬放到杨林面前，也不说话，三人就这样有些诡异沉默不语，好像是在比赛静坐一般。</p>

良久，杨林道：“秦蒙杨广，让你们直接看圣上的意思，不是让你们当哑巴，而是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听不听那是本监军的事情，莫非，你们怕因言获罪？”</p>

秦蒙赶紧道：“监军大人，末将怎不知在您面前，言者无罪？只是有些想法，还未彻底想透彻而已。”</p>

“但说无妨，或许，本监军能帮你想透彻呢。”</p>

“监军大人，兵法云，无恃敌之不来，恃吾已有待也。自我圣明大隋天子承天命得大统，大隋日盛，突厥日衰，已是定论。若开皇二年三年，突厥人伙同北周叛徒，兴兵几十万犯境，一去不复也。去岁，突厥虽大阿史那部摄图，追杀大逻便（阿波可汗），说明其内部矛盾甚是激烈。因而，末将断定，突厥人就算是有犯境之举，也不过是几万之众。那阿史那摄图，都无法纠结超过十万兵力犯境，更遑论其他部落？因此，北境只需留下足够大军，据重要关节处力守，辅以飞骑串联，边患或有之，然此患不过芥藓尔。”</p>

杨林听了，微微点点头，没言语，把眼睛转向了杨广。</p>

杨广拱手道：“监军大人，末将同意秦将军看法，也是这般认为的。”</p>

“飞骑战力，汝二人一手打建训练，可当起串联重任乎？”</p>

秦蒙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他对飞骑一部的战斗力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大隋北方广袤的国境，别说是飞骑了，就是后世的坦克，想要面面俱到，也是非常困难啊。</p>

“监军大人，以一万飞骑，周全北境全境，并不现实。唯有立足于震慑，主动出击，袭扰敌方，令边寇胆寒只欲自保，方可确保北境无大的战事。”</p>

“主动出击，主动出击……”杨林长长叹口气，仰着脖子，似乎要透过屋顶看天一般。</p>

“监军大人，想必您已经跟圣上汇报过末将的想法了。末将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有些事情，不问不行。可是，可是……朝廷中对此争议甚大？”</p>

杨林点点头：“朝廷中有人激烈反对，言主动出击，对分化突厥之国策，是有巨大伤害的。攻之，则突厥为自保必然联盟，不攻，才可分而治之。”</p>

秦蒙稍稍沉吟一下道：“监军大人，此纸上谈兵之言也。突厥内乱，始于天灾，其资源匮乏之余，又不修政德，何异于天灾之后又遇人祸？其劫掠大隋，固有千金公主蛊惑之功，但何尝不是为求存而掠地夺货？如今，突厥各部对大隋战力，已是畏之如虎，末将窃以为，除非大隋不给突厥半分生路，才会联盟对抗大隋。而我大隋圣明天子，心怀仁德以遇突厥，视之为子民，突厥故畏威而不知怀德，但念及大隋圣眷，战力，其心必不能一致也。”</p>

杨林双臂摊在桌子上，双目中，露出了飘忽不定的神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