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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迟疑，刘芳菲笑着问道：“怎么了？”</p>
看着她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有些不高兴，皱眉道：“芳菲，大福没什么错，你不能再折腾他了。”</p>
“当初他在公司，你可是很讨厌他的。”</p>
“这是两码事！”</p>
看到我真生气了，刘芳菲叹口气：“说实话，大福到了今天的境地，我的心也不好受。他的性情单纯，有时也很善良，是我的错，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利用他。”</p>
这些话从刘芳菲的口中说出，倒是令我难以置信。</p>
“是心里话！”刘芳菲强调。</p>
我很欣慰，看到了刘芳菲良知的一面。</p>
她眼中并非只有利益，能分得清忠奸善恶，是非曲直。</p>
“芳菲，即便想去探望大福，也得能进去才行。”</p>
我跟韩风去过第四医院，那个地方管理很严格。</p>
刘芳菲笑了：“我跟大福的主治医生在电话沟通过，她同意去探望。”</p>
“这不合规矩。”</p>
“我说大福跟我很熟，以前总在我的办公室里坐着吃糖，还帮我打扫卫生。这位林医生认为，接触熟人，有利于大福的康复，有限定条件，只能隔着窗户。”</p>
“好，我陪你一起去。”我起身道。</p>
“有劳了！”</p>
刘芳菲送给我一个拥抱，我却感觉她身体有些僵直，似乎为了这趟探望感到紧张和不安。</p>
下楼后，我和刘芳菲坐进车里，直奔东安县第四医院，精神康复中心。</p>
一路上，刘芳菲都没怎么说话，目光一直看着窗外。</p>
她的心情很复杂，想去又不想去，情感上产生了激烈的碰撞。</p>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医院。</p>
身穿白大褂的林医生四十出头，是一名身材微胖的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带着知性和干练。</p>
“芳菲，你来了！”</p>
林医生笑着打招呼，等刘芳菲靠近后，还亲昵拉了下她的手，像是跟刘芳菲很熟络。</p>
“林阿姨，给你添麻烦了。”</p>
刘芳菲同样很热情。</p>
“这位小伙子是……”</p>
林医生看向了我，我连忙上前，说了句林医生好。</p>
“我男朋友，周岩！”刘芳菲介绍。</p>
我心头一紧没有反驳，刘芳菲也是很要面子的，她想怎么说都随她吧！</p>
“小周，芳菲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陪着她。”林医生认真叮嘱。</p>
“林医生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p>
说这话时，刘芳菲看着我笑了，像极了恋爱中的幸福女孩儿。</p>
林医生也满意点点头，随后介绍起大福的情况。</p>
“病人的情况很特殊，身负伤人案。他的情绪不稳定，具有突发性的攻击行为，警方特别安排过，只能住特殊房间，你们接触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p>
“请放心，不会给您添乱的。”</p>
刘芳菲满口答应，又问：“我给他带了包糖，能交给他吗？”</p>
“可以！”</p>
林医生答应着，前方带路，穿过一段迷宫般的走廊，又打开一扇铁门。</p>
“最里面那一间，有什么不妥，立刻给我打电话。”</p>
林医生再次叮嘱，等我们进去后，又把门从外面给锁上了。</p>
这段走廊里，大约有十个房间，房门全部上锁，铁栅栏的小窗户透着些昏暗的光。</p>
我朝着一个小窗户看过去，里面是个不穿衣服的老头，正跪在墙角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p>
另一个房间里，坐着一名头发乱糟糟的妇女，双手在面前摆弄着，模拟着穿针引线的动作。</p>
还有个房间里，一名赤膊的中年男人，正在做深蹲运动。</p>
眼神瞥见我和刘芳菲走过，他立刻扑过来，双手握在贴栅栏的窗上，将门摇得哗啦作响，口中反复一个字，杀！</p>
我惊得急忙揽住刘芳菲的肩头，却听到她一声轻轻的叹息。</p>
终于，我们在最后一件铁窗内，见到了大福。</p>
他穿着一套病号服，正抱着膝盖，坐在皮床上，看着斜上方的玻璃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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