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聚众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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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宋昭跟陈肆问了许多人。</p>

“大爷，请问你认识刘志伟吗？”</p>

“阿姨，你知道刘志伟家在哪儿吗？”</p>

“不认识，不认识！”</p>

“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啊？”</p>

宋昭发现，这些村民对他们的态度皆不耐烦，脾气不好的，甚至恶声恶气。</p>

又多问几个人，她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所有的不耐、敷衍之下，是浓浓的警惕。</p>

眼看天要黑了，还没找到刘志伟的家。</p>

宋昭目光往周围少了一圈，对陈肆说：“我们先回县里，明天再来。”</p>

刘志伟所在的村子极偏僻，四面都是山，村子就在一个山窝里，</p>

唯一通向外面世界的，就是那条泥泞坑洼的烂路。</p>

太阳跌落山的另一面，落后、零落的村庄沉浸在幽暗的暮色里。</p>

陈肆站在一条小路上，漆黑的眼眸里映出阴暗、巍峨的大山。</p>

他的目光执着、锋利，仿佛能直接劈开沉沉重压的大山，挖出其中掩埋的真相。</p>

宋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道：“走吧。”</p>

夜晚，是平和的现代社会，最危险的时刻。</p>

他们在这村子人生地不熟，况且，宋昭总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有些诡异。</p>

安全起见，晚上不能留在这里。</p>

将某些几乎快压抑不住的暴烈情绪强行压下，陈肆反手握紧宋昭的手，收回目光。</p>

“走吧。”他的嗓音，几乎沉得发哑。</p>

他们刚转身往回走，突然听见小孩儿的嬉闹声。</p>

“哥，我们明年还能见到爸爸吗？”</p>

一道老妇人的严厉声音紧跟其后：“好生走路，哪来楞多话？”</p>

宋昭抬眼，只见一个老婆婆带着两个小孩，迎面走过来。</p>

老婆婆背着背篓，肩上扛着锄头，应该是刚做完农活。</p>

两个小孩儿应该是兄妹，约摸八九岁左右，面黄肌瘦，看不出真实的年龄。</p>

“哇，奶奶你看，那个姐姐好漂亮哦！”</p>

老婆婆看过来，皱了下眉，跟刚刚的那些人一样的态度：“你们啥子人？干嘛来了？”</p>

宋昭走上前，微笑开口：“奶奶，我们来找刘志伟，请问您知道他家在哪儿吗？”</p>

“刘志伟啊，”老婆婆露出点古怪的表情，嘀咕道：“这个人带着婆娘出去打工，都不晓得好多年没看到人了。”</p>

宋昭跟陈肆对视一眼，终于有人，回答的不再是不知道了。</p>

陈肆神色晦暗，看不出在想什么。</p>

宋昭又笑着问：“那他家在哪儿？我们找他有点事。”</p>

“就在前面，看到没，那个红砖屋子。”</p>

“楞个多年没人住，估计人都去不得了。”</p>

村子实在太小，婆婆指的房子，他们一眼看见。</p>

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看出那红砖房子的破旧，隐藏在昏暗的山脚下，像一座阴森森的鬼屋。</p>

跟他们说完，婆婆就带着孩子与他们错开。</p>

那个男孩子小声问了句：“奶奶，他们是什么人啊？”</p>

老婆婆训斥了声：“话多。”</p>

目送祖孙三人渐行渐远，宋昭收回目光，就见陈肆盯着那座红砖房子，眼神森寒、沉冷。</p>

宋昭顿了顿，看一眼天色，问：“要不要先去看看？”</p>

人肯定是没有，但可以看看，是不是真的多年没有进过人。</p>

陈肆沉沉点了下头，握紧她的手，率先走在前面。</p>

他知道，有宋昭在，此刻应该停下脚步，以安全为重。</p>

但执着多年的真相，让他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变成了提线木偶。</p>

被可怖的执念驱使，僵硬地向着那个方向前行。</p>

天色迅速变暗，宋昭心底若有若无有一种不祥的直觉。</p>

她拿出手机，发送消息，让他们的人随时准备好。</p>

白天没带人进村，是怕人多了，会太引人注意。</p>

但是晚上，得多留个准备。</p>

毕竟，他们过来的行程，也不知道陆城会不会察觉。</p>

如果让陆城的人跟上来，这样的山里，可真是埋尸的好地方。</p>

虽然这次过来，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正在北市出差。</p>

走到刘志伟家前，宋昭皱眉：“看起来的确很久没人住的样子。”</p>

房子前面，堆满了一捆一捆的干柴，只剩门口一点落脚的地方，地上也全是枯枝落叶。</p>

木质的堂屋木门，经过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散，呈现一种枯灰色，看着还很脆。</p>

陈肆松开宋昭的手，脚步沉重、缓慢，一步一步走到门前。</p>

抬手，握住锈迹斑斑的铁锁，手臂猛地一用力，铁锁便被他拽了下来。</p>

“咯吱——”门被推开。</p>

宋昭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陈肆。</p>

刚进门，一股空置经年的湿霉气味扑鼻而来，令宋昭深深皱起了眉。</p>

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没来过这么糟糕的地方。</p>

可这是，有人游荡多年，无法归来的家。</p>

夜幕彻底降临，落后的村子没有霓虹夜市，陷入绝对的黑暗。</p>

陈肆拿着手电，一寸一寸扫过堂屋，随后跨过隔门，到厨房。</p>

旧木板搭成的案板，上面摆放的碗碟，蒙着层厚厚的灰尘，让其失去了原本的颜色。</p>

的确不像有人来回过的样子，宋昭伸手，握住陈肆的手臂：“我们明天再来。”</p>

指尖刚一触碰上，宋昭便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手臂上贲勃的肌肉，紧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p>

她抬起头，男人的侧颜冷峻阴沉，透出一种极端的专注，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p>

“陈肆！”</p>

宋昭语气严肃，冷静地道：“现在太晚了，我们必须先回去。”</p>

“你也看见了，他的确没有回来过。”</p>

忽然，陈肆俯身，伸出修长的食指，在眼前的碗底抹了一下，随后又用中指在另一边的碗底，又抹了一下。</p>

他突然开口：“他回来过。”</p>

“什么？”</p>

陈肆向她伸出手，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嗓音发沉：“这两个碗上的灰尘厚度不一样。”</p>

灰尘的厚度，代表着时间的距离。</p>

宋昭讶然，正准备开口。</p>

就在这时，忽然“哐当”一声。</p>

宋昭猛地回头，将手电照过去。</p>

是堂屋的门，被人关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