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唇齿动了动，却倏然想起自己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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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卫夜雪回来了。</p>

顺京城的风言风语犹如野草，疯狂地蔓延，城内的茶馆酒肆无一不在谈论一件事——</p>

卫将军府的千金，在前往寺庙上香途中，人间蒸发，消失了整整七日，才被找到。</p>

流言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有人说卫小姐是被贼人劫持，有人说卫小姐同穷书生私奔了，各种猜疑纷纷扰扰，昔日的才女声誉尽损。</p>

而那些原本要上门求娶的几家高门，纷纷打退堂鼓，不再提求娶之事。</p>

重华宫内仍在养伤的君岁宁，正听着苍灵八卦感叹着——</p>

“哎，卫小姐真可怜。”</p>

“奴婢听德妃娘娘宫内的宫女说，德妃娘娘在替大皇子物色正妃人选，原本很属意卫小姐，可如今倒好……”</p>

君岁宁默默地吃着瓜，父皇子嗣众多，大皇兄今年十八，前世的这时候她根本不关注卫夜雪和越庭欲，故而她还真不知道德妃想与卫家联姻。</p>

“然后呢？”岁宁一边喝着补品，一边催促苍灵继续说。</p>

“德妃娘娘准备在宫内举办簪花宴，邀请了一众千金贵女，欲为大皇子择选正妃、侧妃，三日后就是簪花宴了，德妃娘娘给卫小姐也发了请柬，也不知德妃娘娘究竟如何想的。”</p>

“她那是司马昭之心，”君岁宁嗤之以鼻，“名声与兵权比起来，孰轻孰重？”</p>

自父皇的原配去世后，就再也没娶过正妻，遂父皇并没有嫡出子嗣，大皇兄占了长子之名，德妃便生出了争储之心。</p>

三年前镇北侯谋逆案后，镇北军兵权已回到父皇手中，原本众人皆以为，父皇会因镇北侯谋逆而迁怒被他一手提拔的卫将军，可结果却出乎意料，父皇重用卫将军，还让他统领镇北军。</p>

这一神操作，岁宁至今不知父皇用意。</p>

而德妃无非就是看上了卫家掌控的兵权。</p>

“啊！难不成德妃还想让卫小姐做小吗？”苍灵忽然说道，转头见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叹道，“每次走路都没有声音啊！”</p>

阿七对苍灵的惊叹充耳不闻，略过她，顾自走到岁宁面前。</p>

苍灵也不在意，“公主，你们真要出宫啊？”</p>

自受伤起，君岁宁已在床榻之上静养了近十日，已有十日没见着阿欲了！想到今日要去南三司，她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p>

君岁宁今日穿了浅杏色破针直袖曲裾裙，曼妙细腰上系着如意流苏丝绦，和折枝花的香袋，精致的云鬓里缀插着珍珠流苏钗，看起来俏皮又不失雅致，是她特意打扮过的。</p>

重华宫外，一顶杏色帘帐的步撵与岁宁的穿着相得益彰。</p>

精致的马车驶出宫门，穿梭在顺京城人潮涌动的繁华街市上，君岁宁掀开车帘，见外头商铺林立，美味小吃的香气飘入鼻尖，当马车经过一家茶糕铺时，她忽想起阿欲吃定胜糕的模样，随即叫停马车。</p>

她要为阿欲买份定胜糕。</p>

茶糕铺内的大堂热闹非凡，笑语喧嚣，等待定胜糕之时，岁宁的目光被台子中央的说书先生吸引去，长胡子先生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凄美的爱情故事……</p>

正当岁宁也颇为动容之际，她忽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之处，再听那先生声嘶力竭地讲述道——</p>

“他们分别在感情最浓之时，儿时定下的婚约成了笑话。”</p>

“家族获罪，一夜间，南宫铁树从高贵的侯爵公子跌落进尘埃，成了没有根的阉宦。”</p>

“他的荣耀，他的财富，他的地位，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p>

“而西门翠芳，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发誓要共度此生的女子，因为他的变故，也成了笑话，西门翠芳怒撕了婚书，扬言绝不嫁阉人。”</p>

“在南宫家陨落之时，西门氏也未伸出援手，反而是落井下石！”</p>

“南宫铁树在皇宫中摸爬滚打，最终成了皇帝心腹，成了一代权宦，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西门翠芳。”</p>

“可谁知西门一氏被皇帝升迁，西门翠芳也进了京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