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撑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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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厢房里只剩下庄青如、陆管事以及薛老太医。</p>

薛老太医一只手把着陆槐的脉搏，一只手摸着胡子，脸上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惊讶，端的是变化莫测。</p>

“老太医，不知阿郎情况到底如何？”陆管事没忍住，顾不得身份，直截了当问道。</p>

庄青如也有心问讯，但薛老太医谁也不理会，一会儿扒着陆槐的眼皮子看了看，一会儿掀开被褥，检查他身上的穴位。</p>

好半天后，他终于移开手，慢悠悠道：“看来是我多心了。”</p>

“外祖，他到底怎么样了？”庄青如上前一步，搀扶着薛老太医站起身。</p>

薛老太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她的搀扶下来到桌前坐下，“人是你瞧的，你也照看了他许久，可看出甚毛病来了？”</p>

庄青如一愣，脑海里回想起这段时间陆槐的脉象，沉思片刻道：“我自认为每一步都做的都没问题，虽不至于尽善尽美，但也竭尽所能，他的脉象也日渐平稳，烧也退了，按道理说，不该睡这么久。”</p>

薛老太医听罢，慢悠悠地捋着胡子道：“不错，你的判断很准确，他确实没事了。”</p>

此话一出，庄青如和陆管事都面露喜色。</p>

“那他为何还不醒？”庄青如不解地问道：“再这样昏睡下去，只怕他的身子吃不消。”</p>

薛老太医冷哼一声，“他的精气神确实没问题了，可是他的身子却累极，若是我没猜错，他在昏迷之前应该是劳累了很长时间，且补身子的药也没喝多少回罢？”</p>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猜到陆槐的身子要如何调养，也能很快分辨出症结所在。</p>

陆管事连忙道：“不错，阿郎之前一直在城外忙碌，听小厮说那汤药喝的也不准时。”</p>

关于这件事，陆管事已经毫不留情地批评过豆子了，陆槐喝药从来都随心所欲，偶尔还会耍些小脾气，需要人时刻盯梢。</p>

这次去城外，陆管事对豆子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陆槐不肯喝，结果还是一语成鉴，那调养身子的汤药断断续续就没喝过几回。</p>

“那就对了。”薛老太医老神自在道：“在在的针灸没有问题，也确实救了他的性命，只是他的身子操劳过度，需要靠昏睡来休养生息，你去准备些米粥谷粮，若是我没瞧错，他应当快要醒了。”</p>

陆管事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我这就去灶房做准备，多谢薛老太医救命之恩。”</p>

薛老太医摆摆手道：“救他命的人是在在，我并未做甚，无需谢我。”</p>

陆管事一怔，继而对庄青如拱手道：“也多谢庄小娘子。”</p>

庄青如微微点头，“陆伯赶紧去准备罢，这里有我们看着。”</p>

陆管事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p>

直到陆管事不见了人影，庄青如才对薛老太医撒着娇道：“陆伯自小看着陆槐长大，对他的情分不比寻常，外祖又何必如此？”</p>

她岂能看不出薛老太医在给自己撑场子？</p>

薛老太医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懂甚？这天下有几个人知道你会医术，贸然去救人也不怕出差错？万一要是陆槐没有醒来，陆家的人能放过你？你这个傻孩子，我这是为了你好！”</p>

薛老太医在皇宫混了那么多年，自然知晓要如何明哲保身，陆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也绝非是他们这些平明百姓能得罪的。</p>

若是自己也就罢了，他名声在外，救过的贵人不知凡几，可庄青如算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p>

“我听说你答应为他调理身子？”薛老太医又道：“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知？少去折腾人家了，庄家的这份恩情我来替你还。”</p>

“外祖。”庄青如顿时拉着他的胳膊，眉眼带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坐视不管。”</p>

“莫要以为我有那么好心。”薛老太医没有理会庄青如的撒娇，又道：“我帮他调养身体也是有条件的，你得答应我回彭城县去，以后莫要参合他的事儿。”</p>

“外祖，你这话何意？”庄青如大惊。</p>

“能是何意？”薛老太医道：“我已经接到你阿娘的来信了，她说你长大了，性子也执拗了起来，竟打着来看望我的旗号来新津，不是说来看我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你寻我？”</p>

这个问题庄青如实在不好回答，只能尴尬道：“这不是一来这里便遇到大事儿了吗？等这件事忙忘我一定去看您老人家。”</p>

“少来忽悠我。”薛老太医根本不吃这一套，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小心思，“若是我没看错，你应该是为了这个小子罢？他这身子能活几年都不知晓，你跟着他胡闹做甚？”</p>

？“我没有。”庄青如的话语里带了几分急切，“我这是在报答他的恩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