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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抬起头来。”</p>
张培雲微微皱眉,暮云抬头没有和那人目光对视。</p>
“倒是个美人。”</p>
前面鸦雀无声,唯有微微的喘气声。</p>
“我与张世子已数年未见,还记得当年同在宫中受教,待见过父皇之后不如到内宫一聚?”</p>
“培雲还有要事在身,恐无法赴约,还请二殿下恕罪。”张培雲拱手让道。</p>
“如此。”李愔似笑非笑,朝侍从喝道:“父皇召见,还不赶紧去?”</p>
侍从被吓的跪地,连连磕头道:“是,是。”</p>
什么人啊,暮云腹诽道。见二皇子离开的身影消失在一处宫殿处,才往张培雲问道:“这个二皇子,是不是曾经跟你有什么过节?”</p>
“.....当年内宫教场试马比赛,我与他同竞头筹之位,后来我赢过了他,得了第二名。于是他便心怀不忿。”</p>
一说起此事张培雲心中也有一股郁气,他十六岁那年宫中选拔御前侍卫,他在各个项目脱颖而出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李愔和钱丞相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那个职位最后给了钱雍。</p>
他倒不是为这官位耿耿于怀,只是已经到嘴的烤鸡飞了的滋味实在难受。后来,自己不顾父亲反对。去了边防巡营倒也自在。</p>
“第二名?不是第一名么?”暮云不解,</p>
张培雲正欲作答,一太监已尖声禀报:“回陛下,张国公世子和沈氏觐见陛下。”</p>
待一公公出来招手,两人纷纷入内朝着龙椅上的那人下跪行礼。</p>
“张国公世子也长高了些,朕记得上次见是在两年前。”皇帝爽朗的笑声响起,仿佛并不受作业刺杀的影响。</p>
张培雲再拜:“陛下说的是。两年前御前选拔侍卫,臣有幸参与比试。”</p>
“钱雍一事已交由你父亲同大理寺卿一同审理,如今御前空虚,张世子你可愿再受此职?”</p>
“臣叩谢皇恩,必不辱使命。”张培雲谢恩。</p>
皇帝下了龙椅,走下台阶扶起张培雲道:“家国安全皆倚仗你们父子二人了,培雲,今夜宫宴可与朕痛饮几杯。”</p>
张培雲低声应是。</p>
暮云心里放着嘀咕,这皇帝都经历被人刺杀一事居然还有心情开宴会?</p>
“你就是沈氏?”</p>
她站的位置刚好在张培雲的下首,此时正低着头云游太空。听见声音才回过神来。</p>
“民女沈氏,拜见陛下。”</p>
皇帝目光闪烁,问:“听张国公说,你投靠了姑母正在京中做起了生意?设计出来的衣饰已风靡汝州,然而女子出嫁后自有夫家供养,何以做这般抛头露面之举?”</p>
暮云皱眉,她不知张国公的耳目居然伸这么长,居然连她的家底都被翻出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说的。</p>
“回陛下,此一乃民女爱好,二为养家糊口。有夫家供养者为幸,能自食其力者亦为幸,无论何种,民女以为并不丢人。”</p>
说完这话,众人一阵沉默。暮云心里也忐忑,自己不指望在古代跟他们讲什么男女平等,但万一触怒了龙颜……</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大笑出声。</p>
“好个有趣的女子,来人。”皇帝往左右一招手,两个宫人走了过来。</p>
啊?暮云顿时默念阿弥陀佛,天啊,答得不合皇帝心意也没必要杀她吧,皇宫果然是个吃人的地方。</p>
张培雲猛的抬头喊道:“陛下,沈氏她……”</p>
待走近时,暮云才看到那两个宫人端上前的是所谓的赏赐品。一排金子和一些珠宝首饰。</p>
“既然是你的兴趣,朕便下令封你司衣娘子,凛冬将至,边疆将士正预备冬衣,将士们的衣物就皆由你设计,这你倒要看看,一个小女子有多大的本事?”皇帝笑道。</p>
她深吸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小命算是保住了,还得了个差使。</p>
暮云跪拜受命:“民女受命。”</p>
张培雲也松了一口气,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无法和裴衍交代。</p>
“今日宫宴,沈司衣一并前往赴宴吧。”</p>
“是。”暮云低头谢恩,方才太过紧张,指甲快掐进肉里。</p>
张培雲过来扶她,笑道:“沈姑娘,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p>
暮云擦了擦汗道:“还好,因祸得福。”</p>
早有一公公上前道喜,离宫宴还有些时刻,她被公公带去司衣局先熟悉情况,这个公公看着有些年纪了,一笑起来皮肉都嵌在一起。</p>
“沈司衣好运气,自从昨天游船归来陛下还是第一次展颜呢。”公公周珠谄媚道。</p>
“敢问公公,前面那个宫殿怎么被围起来了?”暮云看着前面那座黑漆漆的宫殿,宫门被厚重的锁链锁着,还能听见上空中有几只野鸟的叫声,此时正散发出阴森的气息。</p>
周公公啐了一口,见这姑娘好奇,便好心给她解释道:“这是以前那个被废的淑妃的宫殿,当年赵淑妃和六皇子一起被烧死在这座宫殿中,赵淑妃又是懂得行巫术之人,内宫上下无不害怕。自那次宫中大火后,曾有宫人夜间遇见有鬼魂游荡,所以宫里便下令紧锁宫门,你看上面还附有道士的符咒呢。”</p>
暮云皱眉,古人迷信,巫蛊之术在历朝历代下都是被禁止的。赵淑妃真如传闻中如此疯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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