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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出来吧闺女,奶奶给你准备了好多钱,烧给你,都烧给你。”</p>
那张脸死死贴在玻璃上,很用力,五官都挤压得变形了。</p>
老太太两边脸上涂着一团鲜艳的腮红,在整张脸上如同画布上打翻了红墨水。</p>
嘴上只在中间点了胭脂,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几十年前的服饰。</p>
仿佛是从哪座死人墓里爬出来的。</p>
说着,她抓着篮子的元宝纸钱就挥洒着。</p>
因为过度用力,那张苍老的脸皮,竟然撕拉一下,蹭在玻璃上被撕开了,里面红色的肌理和鲜血,全部蹭在了玻璃上,带起一条长长的血痕。</p>
骆雪然吓得直翻白眼,没有千金小姐的优雅,狼狈不堪。</p>
车内有寿衣老人和无头尸体。</p>
车外有可怕的老太太,怎么办?</p>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包裹住全身。</p>
就在寿衣老人双手抓着她肩膀,迫使她转头时,车门终于被她打开了。</p>
那可怕的老太太消失了。</p>
她仓皇地跳下车,发现自己身处荒郊野外,前方后方都是一团迷雾。</p>
车呢?</p>
车不见了。</p>
这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p>
骆雪然慌乱地向前跑。</p>
“秦爷爷?”</p>
“你在哪里?”</p>
“景辞哥哥.......啊!!好痛。”</p>
骆雪然惨叫一声,低头看去,自己的左脚居然穿着一只奇怪的平底鞋子,那只鞋子没有任何花纹,通体雪白,几乎和她的左脚融为一体。</p>
她怎么可能穿这么丑陋的鞋子。</p>
她的鞋子呢?</p>
难道就是因为这只鞋子,自己才......</p>
骆雪然蹲下身子,想把鞋子脱下来。</p>
只是这鞋子像是长在她的脚上,她稍稍一动,连皮带肉,足底开裂,鲜血直接将白鞋子染红。</p>
根本脱不下来。</p>
骆雪然本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没吃过苦头,这剧烈的疼痛让她痛哭流涕,不愿意再尝试。</p>
一阵唢呐声从远处传了过来。</p>
那浓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人影走过来。</p>
是一队送葬的队伍。</p>
众人披麻戴孝,抬着漆黑的棺木走过来。</p>
最前面一人抱着一张遗像,遗像上的老奶奶笑得诡异,似乎在盯着骆雪然。</p>
骆雪然想起来,她看到过这个老奶奶,就是刚刚车外那个!</p>
送葬的人脸上都抹着鲜艳的腮红,双眼直视前方,仔细看眼睛里没有任何内容。</p>
就连嘴角也是程序化一般地咧开。</p>
随着唢呐声,送葬队伍迎面而来,与骆雪然越来越近。</p>
骆雪然尖叫一声,转身就向前跑。</p>
然而不管她怎么跑,这条路也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浓雾压在头顶,好像随时要压下来将她吞噬掉。</p>
而送葬的队伍,不远不近,就跟在她身后。</p>
他们的速度不快,每一步都好像是设定好的距离,僵硬地抬着棺木往前走。</p>
最前方老奶奶的遗像上,笑容好像扩大了一点。</p>
骆雪然一停,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发拉近。</p>
遗像上的笑容越来越阴森,一股股液体从遗像上流下,不,应该是遗像中的脸上,在流水。</p>
骆雪然绝望地蹲下身子,捂着耳朵将脸埋进膝盖中。</p>
“不要,不要过来......”</p>
她颤抖着,不看也不听。</p>
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送葬队伍,也不用面对老奶奶的笑容。</p>
果不其然,那高亢的唢呐声听不见了,世界安静了。</p>
就连那送葬队伍也没有逼到自己面前。</p>
他们......消失了吗?</p>
骆雪然闭着眼睛侧耳倾听。</p>
半晌都没有动静,她实在忍不住,抬起了头。</p>
“啊啊啊啊啊......”</p>
只看到送葬队伍静静停在她面前,先前抱着遗像的孝子,弯下腰,带着一副诡异的笑脸盯着她。</p>
两团鲜艳的腮红几乎要贴在骆雪然的脸上,她甚至能看清对方肌肤上的纹理。</p>
褐色的斑点,假白的粉也挡不住的巨大的痘坑,以及无数的黑头。</p>
就是这样一张脸,弯下腰盯着她,不呼吸,不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p>
送葬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将眼神看向她。</p>
所有人都在笑,都在不动声色的笑。</p>
就像一个个商场里的假人一样。</p>
等等,老奶奶的遗像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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