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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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长着动物脑袋，吴秋秋不会那么惊诧。</p>

偏偏长着人脑袋。</p>

那么……罗家坐不住了。</p>

他们或许没想到吴秋秋这么快就与余顾重逢。</p>

对了，韩韫进这里跟玩似的，罗家没发现？</p>

“躲我背后。”</p>

吴秋秋把余顾推到身后，挡在最前面。</p>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并未理会吴秋秋与余顾，就那么直愣愣的路过了二人。</p>

仿佛吴秋秋与余顾都是不存在的。</p>

队伍经过时，吴秋秋还闻到若有似无的腐臭味。</p>

她抬头看了看，竟发现这些人脑后还有一张动物的脸。</p>

前面是人脸，后面是动物脸，随着囍乐慢慢走远。</p>

动物的眼睛还在流泪，打湿了白色的衣服。</p>

披麻戴孝办喜事。</p>

大喜之日泪满襟。</p>

有点意思。</p>

吴秋秋目光闪了闪，拉着余顾：“走。”</p>

“走哪里？”</p>

“我绑了个罗家人，看能不能问出怎么离开这里。”</p>

她拽着余顾走上浓雾弥漫的街道上。</p>

“嚓！”</p>

浓雾后方，却十分突然地射出了数道刺眼灯光。</p>

各种各样的颜色，像是舞台灯光，闪耀的同时，也使这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舞台剧。</p>

吴秋秋被笼罩在圆形光圈中。</p>

仿佛是这台剧的主角。</p>

光圈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p>

那些七彩的灯不分方向，在她的脸上不停晃动。</p>

吴秋秋几乎下意识就抬手挡住了光。</p>

灯光和浓雾交织在一起，后方好像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在看着好戏。</p>

方才那一队迎亲队伍，又从浓雾中走过来，而这一次，哭着的动物脸在前，笑着的人脸在后。</p>

并且，他们白色的裤腿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p>

脚上穿着的是那种老式的千层底布鞋，每走一步，都有一个血脚印。</p>

原本抬着的花轿，此时变成了漆黑的棺材，棺材上方却挂着大红花朵，鲜艳极了。</p>

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红，在绚烂的灯光下，在渗人的囍乐中，交织成了怪诞的画。</p>

而之前挂着红花的新郎，变成了抱着一只公鸡的新娘。</p>

新娘是一个哭着的狐狸头，脑后方是一张惨白的女人面颊。</p>

他们迎面朝着吴秋秋走来，依旧是一言不发。</p>

长长的水渍从棺材渗出，流了一地。</p>

“吴秋秋。”</p>

“吴秋秋。”</p>

狐狸头的新娘开口。</p>

声音飘渺带着回音，她一遍一遍喊着吴秋秋的名字。</p>

恍惚间，狐狸新娘拉住了吴秋秋的手，在舞台光圈之中移动。</p>

那张脸一会是哭泣的狐狸，一会是惨然笑容的女子。</p>

灯光将眼睛彻底晃花。</p>

她抱着公鸡，站在了队伍前面，跟着迎亲队伍往前。</p>

棺材渗出的水彻底将双腿打湿，里面摇摇晃晃，一只手伸了出来，推开盖子，从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吴秋秋。</p>

队伍推搡着吴秋秋向前。</p>

怀中的公鸡安安静静，双腿被绑住。</p>

她不受控制一般，双腿被什么拉扯住了一样，随着队伍走向迷雾......</p>

“余教官？”</p>

狐狸新娘消失不见了，余顾也消失不见了。</p>

整个舞台上只有吴秋秋一个人，那些七彩的灯光不停晃动，让吴秋秋睁不开眼。</p>

她只看到自己的双腿在一点一点渗血。</p>

公鸡的眼珠子一点一点转动，把她盯住。</p>

棺材里好像传出了一阵渗人的笑声。</p>

哭着的动物们发出哭泣声，敲锣打鼓。</p>

悲伤和喜悦的气氛彻底融合在一起。</p>

往前......往前......</p>

吴秋秋想要停住。</p>

可就在她停住的同时，脚掌宛若钻心一般的痛。</p>

就像无数根虫子往脚底钻进身体里，噬咬着她的血肉。</p>

黏腻的鲜血不停地涌出，皮下面的血肉和骨头在溃烂，腐朽。</p>

整个小腿瞬间千疮百孔。</p>

唯有往前走，那种痛苦才能减轻几分。</p>

毫不怀疑，她最后会变成一张皮。</p>

皮下的血肉会变成脓水流出。</p>

她捏住公鸡的脖子，棺材里发出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像也被捏住了脖子。</p>

那些动物的头转动了一下，笑着的人脸朝前，却像不倒翁那样摇晃着脑袋。</p>

他们人脸那一面放声大笑，身后的动物脑袋齐声哭泣。</p>

尖锐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横冲直撞涌入脑海，刺破耳膜。</p>

一股股湿润的液体从耳朵里流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