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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恩苑出来，华霓裳受邀到月吟居小坐。</p>
“老太婆真晕假晕？”云恬一边煮茶一边问。</p>
此刻月吟居内茶香氤氲，一点点弥漫开来。</p>
华霓裳道，“脑袋上有肿块，不过最严重的是她的心肺。上了年岁，痰气阻肺，胸闷气短，若没有我的金丹吊着，怕是捱不过三五载。”</p>
云恬挑眉，“你给她金丹了？没扎针？”</p>
“给了啊。”华霓裳娇笑，“不过，是扎完再给的。”</p>
云恬失笑，“花神医亲自炼制的金丹，想必价格不菲？”</p>
闻言，华霓裳慢条斯理抿了口茶，摇晃着一根玉指，笑容是大写的满意。</p>
“不多，一百两一颗。”</p>
她理直气壮道，“承恩侯府这么有钱，我不趁机宰他们一笔，也太对不起自己当年受的那些委屈了。”</p>
云恬早有心理准备，轻叹，“在云恬的记忆里，云大哥继承生意的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你们一个赚钱一个爱财，当真是天生一对啊。”</p>
闻言，华霓裳笑容一滞，狠狠挖了她一眼，“少拐着弯跟我提他。”</p>
她语带警告，“要不是为了你，我华霓裳此生不会踏入承恩侯府半步。”</p>
“好好好，我的错。”云恬拎起茶杯，“我自罚一杯，向花神医赔罪。”</p>
“看你这般识趣，给你说个好消息。”华霓裳朝她正色道，“我让人探过了，肃王府昨晚请了太医，说是裴远廷突发疾病昏迷不醒。”</p>
云恬心尖一颤，“他怎么了？”</p>
华霓裳摇头，“这事肃王府的人口风很紧，连过府的太医也三缄其口。不过，裴远廷昏迷，意味着提亲一事大有可能非他本意……”</p>
她拉着云恬略微冰凉的手，“别担心，你们以后总有机会再见，有什么话，当面问更好，也免得留下遗憾。但切记一点，不能轻易露了行迹，要保护好自己。”</p>
她深知云恬不过是强颜欢笑。</p>
两日之内变故陡生，换做谁，都无法平静以对，表妹已经做得极好。</p>
云恬听得懂她的意思，脸上露出释然。</p>
面对比自己年长五岁的华霓裳，她从不吝啬坦露自己的心意，“你说得对，如今我身负血海深仇，确实不能轻信他人，可在我心里，总还是期望，他依然是那个他。”</p>
华霓裳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懂，可不论如何，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你成了承恩侯府嫡女，在外人眼中是个病秧子，不是女将军了，日后你所言所行，须得藏敛锋芒才是。”</p>
“多谢表姐，我知道的。”</p>
见云恬郑重应下，华霓裳才暂时放心，“至于慕家人的身后事，我偷偷瞧了一眼，除了你的尸身失踪，没有立碑，其他人的……都被肃王安置得十分妥当。”</p>
“不过，肃王似乎还留了人守着，我不敢过于接近，怕引人注意。等风头过去，你寻个由头出府，我再与你一起去祭拜。”</p>
“也只能如此了。”云恬垂下眼，敛去眸中黯然。</p>
那日刀光剑影下，她心存死志，匆忙之间一口咽下私军信物......</p>
可如今，失踪的偏偏是她的尸首。</p>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p>
“有劳表姐再替我打探打探，慕家出事当日，可还有人去过慕家，带走我的尸身。”</p>
不论如何，她必须找到自己的尸身。</p>
“放心，我一定尽力探听。”华霓裳将一个浅绿荷叶香囊放到桌上，“这香囊是我重新给你做的，跟以前的味道一样，除了驱蚊虫，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p>
“多谢表姐，身上少了这么点药香，我还总觉得不习惯。”云恬笑着将香囊系在身上。</p>
晚膳后，云恬亲自将华霓裳送出府门，回程时，独自漫无目的地在侯府闲逛起来。</p>
她神色恍惚，回顾昨日林林总总，竟还觉得如同做了噩梦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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