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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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竹，你看这马，本是奔腾疾驰的高大动物，而这鸟呢，却是轻盈小巧。铜马如若死死站在鸟上，定乎坠落。而鸟儿凌空飞翔，马儿踏蹄飞驰，这才是一番昂扬向上的意味。”</p>

“为父希望你明白，不论何时，都要义无反顾地朝前走。”</p>

沈明谦的话久久回荡在她耳边，以至于每每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记起这句话来。</p>

父亲，也许女儿如今再无法义无反顾地朝前看，往昔家破身死皆历历在目，至死难忘，女儿要做的是查清真相。</p>

查清你所递上的，究竟是怎样一封威力极大的奏折。</p>

那里面又有什么骇人的话语。</p>

从前她对父亲一直都是极其崇拜的，那日甲兵涌进院中时，父亲就站在门外，胳臂被披甲的士兵死死扣住，手脚都被缚上了沉重的镣铐，肩上亦戴着笨重的木枷，他满眼猩红，却没有一丝不甘和挣扎，只定定地望着这一切。</p>

这样想来，他是早知此结局。</p>

这让沈清竹对他的敬意里掺杂了几分怨怼。一直以家为重的父亲，莫非真的能因为其他事情而甘心舍弃了他们？</p>

接过糖人儿师傅做好的马踏飞燕，蔺音心握在手中一点不舍得吃，直到底部有融化的糖浆滴落到她手上，这才细细品味起那份甜。</p>

喜来面馆里，约莫一炷香功夫后，京都府衙果然赶来处理现场。一群披甲执剑的人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进到小馆中，威严地矗立两边。</p>

捕头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这尸体放置已有一段时间，开始散发出轻微的臭味，令人作呕。</p>

“将尸体抬走，请仵作细验死因！其余人，带回府衙问审！”</p>

掌柜本已缓过一些，见捕快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慌之情又上来了，强撑着赔笑上前，被一把薅走。</p>

死者同伙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乖乖任由捕快拘着。</p>

只有盛弘砚神色如常，甘洛跟在他身后，手紧紧把着腰间的细剑。</p>

他俩本不是案中人，只不过是个旁观证人，但捕快的动作却依旧粗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上前拿人。</p>

甘洛顿时来气，一脚跨出，要去推开那捕快，被盛弘砚眼神制止，退到后面。</p>

知府大堂上，京都知州钱牧早端坐其上等候开审。</p>

偌大的京都，皇上眼皮子底下，就敢这样毫无顾忌地杀人，他非揪出幕后之人不可，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理王法。</p>

“喜来面馆掌柜刘大喜，事情是发生在你的馆子里，你先说说事件经过吧。”</p>

惊堂木一敲，刘大喜此时十魄已少了五魄，颤颤巍巍匍匐跪地，说一句话就要打好一阵磕巴：</p>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今日就......就一直在店里忙，忙......”</p>

“你好好说话！吓成这样，本官还能吃了你不成？事情是不是你做的？”</p>

掌柜一听，又要怀疑到他身上，腿愈加发软，求饶道：“不是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p>

“那你慌什么，本官绝不会冤枉无辜之人，亦不会放过作恶之人，你只需将事情讲清楚便是。”</p>

刘大喜稍稍定神，缓了口气，将发生之事讲了一遍。听他说完，钱牧仍是一头雾水。</p>

“所以你从后厨出来，就只看见死者直勾勾躺在地上，其他的就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