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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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蓁顿了顿，垂眼瞥了一下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p>

卫迟拉着她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幕，便松开了手静坐着小憩。</p>

宁云蓁上了马车也静坐一边，时不时挑开帘幕看一眼外头，路过一处馄饨摊见袅袅热气中两个穿着粗布麻衫的人有说有笑，男子还将自己碗中两个馄饨舀了出去给女子碗中，当是一对寻常的夫妇，周遭的氛围让她瞧着心底生出几分艳羡。</p>

卫迟从帘幕缝隙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转眼看着她的侧脸。</p>

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会有几分羡慕寻常百姓的生活，倒是让他有点看不透了。</p>

“郎君，我素日鲜少出宫，不知你下次休沐时候可否带我去城中走走？”宁云蓁瞥过头来缓缓说道，发间金步摇垂落下的红色璎珞更衬的她脸庞娇艳多姿。</p>

卫迟牵起唇角，恰到好处露出一点笑意，应道：“等下次那你怕是要等上半月了，晚些从宫里出来如果天色尚早，就带你去走走。”</p>

宁云蓁神色一喜，她规矩惯了，倒很是喜欢这种择日不如撞日，忙不迭点头。</p>

马车行的太过平稳，反倒让她涌起了一丝困意，便掩唇打了个哈欠，一双杏眼水色迷蒙，卫迟瞧着，自一旁的小几上斟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p>

宁云蓁疑惑看他，卫迟轻声道：“清清神。”</p>

茶水是温热微烫的，她轻轻抿了两口，果然困意驱逐了不少。</p>

她这座马车里陈设十分齐全，棋盘暖褥，茶水点心，甚至还有从前她看的几则话本放在小屉里，想了想，她便开口道：“回头我在马车里放几本兵书吧，免得郎君无聊。”</p>

卫迟不说话，便是默认，恰好马车也到了宫门口，两人便下了车，并行着走路去承乾殿。</p>

承乾殿外早有宫人等候，一见二人忙躬身行礼：“奴才见过公主，见过驸马，圣上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p>

宁云蓁点点头，神色淡了几分，与卫迟一同跨了进去。</p>

宁渊知道今日是他二人回宫朝见的日子，早早来到殿里批阅奏折，听闻二人来了，便搁下御笔，静静等着。</p>

“父皇。”两人在殿中站定，宁云蓁淡然开口唤道，卫迟敛目，也跟着她一并唤了一声。</p>

“好好好，都免礼吧，蓁蓁啊，这几日在卫府里住的可还习惯？”宁渊按照以往照常寒暄着，看她面颊白皙中透着红润，也知道日子是过的不错，只是走一遍过场罢了。</p>

宁云蓁颔首：“托父皇的福，儿臣在卫府一切都好，郎君也待我十分周到。”</p>

说着，宁渊瞥一眼她身边沉默的年轻人，问了几句指挥使司中近日的情况，卫迟一一对答如流，便又嘱咐她好生照顾宁云蓁之类的话，同样也都是场面话罢了。</p>

“那便好，若是在那头有什么缺的，就同你母后说，往后也可以多回宫看看。”宁渊顿了顿，后半句话终究是带了几分由衷。</p>

在这个位置坐的久了，子女也就幼时同他相对亲近些，大了后便各有各的生活，尤其是皇子还会有其他的心计谋算，同他自是远不如幼时亲近了，因此对两个女儿，他还是打心眼里希望她们能够安好的。</p>

宁云蓁颔首应是，卫迟看一眼他身边虚目静立以待的崔冶，眸中暗了暗。</p>

根据兄长身边青雀查得的消息，崔冶十九岁入宫做太监，六年时间做到帝王身边心腹位置，此等心性一路摸爬滚打定不容小觑。</p>

况且，他十九岁之前出身自陵州，卫家当年在新帝登基后卫敞暂请还乡去的就是陵州，一待就是八年，一直到第八年南梁进犯才被宁渊一旨召回了京城，自此也住在了京城中的将军府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