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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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戒抱着昏睡的季盼，不知奔跑了多久，终于发现一道光亮－－－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看见的光。</p>

他带着季盼踏入耀眼的光线中，强烈的光芒令他无法直视，待适应了光线才看见了一个仿佛世外桃源的洞穴。</p>

洞穴内一切巧夺天工，石桥流水，草木青葱，百花争艳，流水虫鸣，仿佛造物主刻意雕砌过，美轮美奂得让人以为是科技的杰作，偏偏又浑然天成得没有半点匠气！</p>

难道在这鬼斧神工的洞穴中，有个洞口通往外面？慕云戒追寻光线的来源，不见任何与地表相连的空隙，左顾右盼，除了他来时的那条路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岔路，这光线显然不是来自太阳，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光？若不是日光，这里的草木，为何长得如此的自然美好？难道在这洞穴之中，隐藏着什么宝物？</p>

追随着光线的来源，他发现溪涧的对岸是映照出更强烈的光线，而水也是从那个方向流下，那里可能是光的聚集点，也可能是水的源头，那泓水从高处流下，形成了一道细致的飞瀑，光线映在水面上，像是一匹绣满了银丝的绸缎，更像是一条镶了钻的银链，一溅到石头，碎钻便四处飞散。</p>

水声哗啦哗啦，他不由自主地被那奇异的景象吸引，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溯源而上。</p>

“啊－－－痛－－－”</p>

直到怀中的季盼发出细微的声音，慕云戒才猛然止住了脚步，想到自己还有跟重要的事。</p>

“季盼？季盼，你怎了？哪里不舒服？”慕云戒连忙把视线从那道神奇的光线上抽回来。“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凭着光亮，他终于看清了她－－－伤痕累累。</p>

“慕云－－－戒－－－”季盼痛苦的睁开眼睛来，看见了一脸焦急的慕云戒，他的存在固然令她欣喜，痛楚却仍然锥心刺骨，尤其是她手上的手正受到挤压。“我的手－－－”</p>

“你的手怎么了？”慕云戒连忙将她放下，开始检查她的手。“怎么断了？是谁弄得？”木火在胸中翻腾。</p>

他开始轻轻地按摩她被扭断的手，想利用一切技巧将手接回去。</p>

“痛－－－很痛－－－”季盼痛得冷汗涔涔，泪眼婆娑。</p>

“忍耐一下，痛一下就过去了，忍耐－－－”慕云戒放轻了手劲，季盼的痛苦令他心痛如绞。</p>

在咬住牙关强忍痛苦的当儿，季盼身子一倾，‘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血。</p>

慕云戒全身一紧，惊惶不已。</p>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整个地抱住她，整颗心都在滴血，可能失去她的恐惧狠狠地捏紧了他的心脏，仿佛失去她，自己也会被心痛折磨而死。</p>

“我快死了－－－慕云戒。”季盼哽咽。“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无憾－－－死而无憾了－－－”她体内的气力正急速流失，整个人已苍白的像鬼。</p>

“别乱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我用所有的方法止住你的痛苦，不让你死。”慕云戒更抱紧她，迫切的想掌握她每一个心跳，每一个呼吸，以确定她活着。同时也开始点着她身上的各大重要穴位。</p>

“我会死的，秃鹰强迫我吃了毒药，只有三天的时间－－－真的，能在死之前见到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宠－－－”哇的一声，她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人显得更虚弱了。</p>

“秃鹰－－－该死！”慕云戒握起来了拳，眼中浮现血丝，恨不得当场手刃仇人。“别担心，你有救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你！”</p>

首要之务，就是去找秃鹰，叫他拿出解药，叫他血债血偿！他将季盼安置妥当，想去找秃鹰，不料季盼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p>

“不要！”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不要走－－－不要让我孤零零的死去－－－”</p>

“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的。”慕云戒抓紧了她细弱的手贴在胸口，恨不得能将她的一切揉进心坎里，晶亮的泪在眼中翻滚。</p>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季盼奄奄一息，“你听我说－－－在我死去之前，我要告诉你－－－这句话，我一直没有机会说－－－”她乏力地闭了闭眼睛，体内有如万虫钻动，她已经失去与之抗衡的力量，却又勉强睁开眼睛来，以微薄的意志硬撑着。</p>

“嘘－－－别－－－别再说了－－－好好把身子养好，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说你想说的话。”慕云戒心中有如针尖扎刺，痛不可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