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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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在理，没想到冯大人如此关心本官”杨炯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p>

李泌站在一旁，也听出了杨炯话中的试探，不明就里道：“行章，这是何意？”</p>

杨炯并不回答，而是朝冯远山道：“听说冯大人是大中祥符五年的进士及第，如今咱们酒意正酣，不如一起来行个酒令助兴？”</p>

“杨少卿还是饶过本官吧，本官早就面红耳热了，哪还能做出诗来？”冯远山推脱道。</p>

“不给本官面子？”杨炯说着将手中的酒杯砸到桌前，震得桌上的餐具哗哗作响。</p>

“杨兄弟还是别为难这冯大人了，咱们兄弟不如射壶取乐，不比那行酒令有趣？”耶律光摇晃着出列，制止了杨炯的诘问。</p>

“冯大人要不要一起？”</p>

冯远山脸色潮红，推辞道：“本官不胜酒力，恐怕要扫杨少卿的兴了。”</p>

杨炯盯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狞笑出声：“冯大人确实扫兴。”</p>

说着搂着耶律光拿着酒壶走出殿外，边走边道：“耶律光兄可知道画一只老虎最难画的是哪里吗？”</p>

“哪里？”</p>

“骨！骨呀！”</p>

“是吗？”</p>

“骨呀！画虎难画骨呀！”</p>

二人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p>

走出去后，耶律光非要拉着杨炯继续喝酒，杨炯知道他有话说，于是二人找了个无人的阁楼，继续对饮。</p>

耶律光不断劝酒，见杨炯就是不接话茬。实在是按耐不住，开口道：“杨兄弟，为兄有一件事相询，还望兄弟解惑。”</p>

杨炯醉眼朦胧，靠在栏杆上等他的下文。</p>

“那飞天的器具可是杨兄弟的发明？”</p>

杨炯神色一凛，原来他是奔着热气球来的，于是开口道：“耶律兄想要那热气球？”</p>

耶律光没想到杨炯如此直接，沉默一会也不再扭捏，豪迈道：“杨兄弟尽管开条件。”</p>

“耶律兄莫要为难兄弟，你知道，这东西用到军事上，可是潜力无限，你让兄弟我把这东西卖给你，不太好吧。”杨炯为难道。</p>

耶律光见他这么说，站起身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出言道：“杨兄弟，哪有什么好不好，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不能交换？”</p>

“还是有的！”</p>

“有吗？孤五岁就被扔进草原独自求生，与野狼为伍，和饥饿相伴，那时候孤手中只有一把匕首，一张弓箭，生死全凭自己。知道为什么一国太子会被如此对待吗？”耶律光眼神冷漠，语气中尽是愤怒和不甘。</p>

“为何？”</p>

“孤那好兄弟就要出生了，孤就是那交换的对象。”</p>

杨炯疑惑道：“你怎么说也是皇子，他们凭什么这么做？”</p>

“谁让孤的好兄弟有个权倾朝野的好娘亲呢，知道孤当时做价几何吗？”</p>

杨炯沉默，他知道辽国的政治斗争极其惨烈，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听他所言，是被遥辇氏联合朝臣提前举行了成人礼，一般而言这种荒野求生的成人礼在辽国都是要等到十五才会进行，一个五岁的孩子被送去与野狼为伴，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p>

“一千匹战马！孤的命就值一千匹战马！”耶律光恨恨作声。</p>

杨炯见他情绪激动，出言安慰道：“你现在不是做了太子吗？也算是大权在握了。”</p>

“呵呵！要不是当年孤天命所归，活着从草原归来，杀了那贱人，辅佐我母亲登上后位，哪还有现在的地位！”耶律光冷笑连连。</p>

“耶律兄，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只是这热气球兄弟我实在是做不了主。”</p>

耶律光见他还是不松口，直接道：“一千匹良马换你的图纸。”</p>

杨炯神色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手笔，一千良马可不是小数目。在这个时代，要是装配一千骑兵，不说纵横草原，冲杀一二还是不在话下。</p>

“耶律兄为何对这热气球如此看重？”</p>

耶律光见他询问，毫不遮掩道：“大辽虽然在骑战上不惧金国，可一旦进入攻城阶段，就会显得捉襟见肘，而杨兄的热气球正好能让孤的骑兵如虎添翼。”</p>

杨炯了然，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有了热气球他们确实可以出其不意，大大减少攻城时的伤亡，多少能弥补辽军不善攻城的短板。</p>

想到此杨炯也不再绕弯子：“耶律兄可知道这热气球需要特殊燃料？没有这燃料根本就飞不起来。”</p>

“杨兄弟，一千良马可不是小数目。”耶律光见杨炯还想抬价，语气不善道。</p>

“耶律兄误会了，这燃料我免费提供给你，但有个条件。”</p>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耶律光见杨炯松口，豪迈挥手笑道。</p>

“耶律兄也知道兄弟我喜欢做些小生意，不知道可否在辽阳、析津二府开设店铺？”</p>

耶律光神色一愣，笑道：“杨兄弟把情报站开在辽国腹地不好吧？”</p>

“耶律兄觉得我会在你眼皮底下搞情报？”</p>

“别人或许不会，但是杨兄弟一定会！”</p>

“耶律兄也太不自信了”</p>

耶律光嗤笑：“你就不怕孤随便找个由头查抄了你的铺子？”</p>

“每个月三千两的真金白银，耶律兄难道要弃之如敝履？”杨炯笑着将酒壶扔给他，毫不在意他的威胁。</p>

“哈哈哈！杨兄弟果然胆识过人，好！既然杨兄弟都如此说了，孤要是还瞻前顾后，岂不让你看轻。”说着仰头鲸饮，不时大笑出声。</p>

杨炯对这个交易完全满意。热气球的燃料和控制系统都还有提升的空间，只要自己保证比辽国的热气球高出半代，就不用担心耶律光用它来打自己。另一方面，把生意做到辽国腹地，不但可以收集情报，还能时刻照应李渔，一举两得，杨炯没理由不答应。</p>

二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皆大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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