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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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p>

后门前发出尖叫声，张婶找出来了。</p>

“你们小两口在这儿说悄悄话呢？赶紧的，你妈急坏了，正找你们呢。赶紧，带你未来媳妇儿进去。”</p>

见她俩说悄悄话，张婶笑的合不拢嘴。</p>

菜地里，萧鹤年一听母亲着急，他赶紧给虞小象使了个眼神，眼底冷冰冰的，就像冰锥能戳死人。</p>

“好！答应你。”</p>

虞小象仿佛听见牙齿碎裂的声音。</p>

回到客厅，张婶说起刚才的事情。</p>

刘兰笑盈盈，牵过虞小象的手，</p>

“有什么话啊，非要出去说……我刚才找你没找到，给我急坏了。你不准偷偷离开！”</p>

不等虞小象开口，萧鹤年说：“妈，她叫我出去的。她就怕自己是农村出来的，适应不了现在的情况。”</p>

虞小象挑了下眉。</p>

萧医生手段很高啊，处处都是退路。</p>

“对啊，”</p>

虞小象现在和他绑在一根绳上，只能顺着他说。</p>

“我担心，我去厂里不能适应。”</p>

一旁，萧鹤年满意的点头。</p>

刘兰拉着虞小象，给她做工作。</p>

她知道虞小象上过高中，还读了一年。于是便宽她的心，让她安心去厂里工作。</p>

“我相信你，小象你是最棒的！”</p>

忽然间，虞小象眼角有些烫。</p>

她做梦都希望听见这句话。妈妈抱着她，捧着她的满分试卷说你是最棒的。但现实很冰冷，爸爸是个不苟言笑的工程师。</p>

儿时，他捧着卷子，找爸爸炫耀刚写出来的数学题。</p>

爸爸抽空，瞥了一眼，</p>

“这道题你的思路复杂了。说明你还不够聪明。继续练习去吧。”</p>

一时间，虞小象分不清现实和虚幻。</p>

她魔怔了似的，点头，</p>

“你放心，我会做到最好的。”</p>

两天后，虞小象正式去团结棉纺厂报到。</p>

按照刘兰的指示，萧鹤年请假，骑自行车驮着虞小象，亲自把她送进了棉纺厂。坐在自行车后，虞小象浮想联翩。</p>

自己去棉纺厂，做什么工作呢……</p>

干事？</p>

自己是理工科出身，写写画画不在行。干事这个职位，自己似乎不行。</p>

会计？</p>

自己数学倒是挺好的，但小学过后，就摆脱数字计算了。现在一看见大串的数字，她就一阵阵犯恶心。</p>

“你自己进去吧。”</p>

在团结棉纺厂大门口，萧鹤年放下虞小象。</p>

临近门前，他还不忘警告虞小象，让她不要起歪心眼，既然答应了工作，就踏踏实实的做。</p>

赖话不中听，虞小象也懒得搭理。</p>

她摆了摆手，昂首阔步走进工厂。</p>

临出门前，刘兰嘱咐她去找厂长，说朋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但到了厂长办公室，虞小象被告知，厂长去市里开会了。</p>

办公室主任王柳，把她带到了第五车间。</p>

“这是虞小象同志。”</p>

王柳把她介绍给车间主任万大鹏。</p>

两人寒暄了两句后，王柳就有事离开了。</p>

万大鹏看着虞小象，眼底生了怠慢，“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是哪的人啊？”</p>

虞小象报出原身籍贯，</p>

“淮东旬阳县城关镇青阳村。”</p>

万大鹏点燃一支烟，神情明显松懈下来，</p>

“挡车工，你应该没问题。”</p>

虞小象的父亲，是工程机械的工程师。</p>

父母刚离婚时，自己刚刚五岁。父亲工作，会把她带在身边。有大半年的日子，她都生活在棉纺厂的招待所。</p>

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听说过有一个工种，叫做挡车工。</p>

女工们，在纺织机的最前线，眼睛盯着机器织布，片刻不能离。稍有断线，就要立马赶过去关闭机器，重新开始接线。</p>

车间里，灰尘漫天。</p>

冬天冻烂手脚，夏天热的上不来气。</p>

是棉纺厂最脏最累的工种。</p>

虞小象头皮发麻。</p>

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工作了么？</p>

要让萧鹤年知道，只怕能笑死。他还以为自己进厂是吃香喝辣，占他家便宜呢？没曾想，自己进来是做苦力的。</p>

正在走神，万大鹏已经把她交给了组长，</p>

“钱英，这是虞小象同志。以后就是你们组的女工了。你好好带一下。”</p>

“好的。”</p>

虞小象回过神，打量钱英组长。</p>

她看上去三十多岁，话不多。</p>

只见钱英发髻挽起，塞进白色的工帽里。她穿着整洁的白色工服，在杂乱的环境中，纤尘不染。</p>

她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利落，笑容也是诚挚的。</p>

“你运气真好。”</p>

钱英笑着说。</p>

虞小象傻了。</p>

一脸懵逼的盯着钱英，不知道她这是反话，还是真话。</p>

钱英带着虞小象去换工服。</p>

她拿出崭新的工服给虞小象，还给她分配了一个小储物柜。</p>

趁着帮虞小象整理头发的功夫，钱英说，</p>

“我们厂里招工，基本不对外的。厂子弟都是父母退休或者病退，才能顶班进来。我听说，今年厂里只对外招了一个，原来就是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