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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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天晚上，海兰拿着衣服和来到冷宫。</p>

她心情很好，下今嘴巴和嘴角红肿发痛，一定是痈疮快发出来了。</p>

海兰暗暗盘算，等痈疮长得差不多了，便将玫嫔邀至宫中，让她亲自辨认这一模一样的痈疮，然后和她一起以受害者的身份告诉皇上凶手另有其人，正以同样的方式祸害龙胎。</p>

此番行动，若能促使皇上重审朱砂一案，姐姐的冤屈便能得以昭雪，她亦能摆脱这冷宫中的无尽苦楚，重获自由与尊严。念及此，海兰不禁嘴角上扬，绽放出温柔的笑容。</p>

“海兰，看你这样子，莫非是因为有了身孕，心情格外舒畅？”如懿隔着门洞说道，带着几分调侃。</p>

海兰的笑意更甚，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远不止于此，姐姐，很快您就会听到一个好消息了。”</p>

“哦？究竟是什么好消息，神秘兮兮的。”</p>

海兰只是笑而不答，心中暗自思量：此刻告诉姐姐，只怕她会担心自己，到时候吃不饱睡不暖怎么办。</p>

如果阿箬在旁边，她一定会嘲笑海兰：多虑了，娴主儿亲爹走了依旧三餐吃得饱饱的，你还不如凌云彻一根呢。</p>

为了让如懿安心，海兰转而谈论起皇上对自己这一胎的重视，提及宫中新增的侍从、专为她设立的小厨房等种种恩宠。</p>

如懿的笑容渐渐凝固，惢心在一旁看得真切，主子的护甲几乎要嵌入大腿之中。</p>

直到最后海兰说了句“那都是看在姐姐与我交好份上”，如懿方才阴转晴。</p>

恰在此时，如懿的目光忽地一亮，转向海兰身后，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如春，还重新戴好珍珠护甲。</p>

海兰回过头，发现凌云彻正往这边走来。</p>

人未到，如懿的笑声已经传到冷宫外了：“凌云彻～”</p>

但她看到凌云彻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时，笑容马上收回，变回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凌云彻，你身后的是？”</p>

“奴婢是花房的宫女，卫嬿婉，见过海贵人，还有娴主儿。”卫嬿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行礼后不自觉地半依在凌云彻身后，似乎这样能让她感到些许安全。</p>

“嬿婉？”如懿皱起眉头。</p>

海兰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淡：“她以前是在纯妃宫里照料大阿哥的宫女，后来因八字与主子相冲，便被调去了花房。”</p>

凌云彻挠挠头：“娴主儿，这嬿婉是我的青梅竹马，今天哭着来找我，说什么都要见您一面。”</p>

“哦？她就是那个让你深夜买醉的青梅竹马？”如懿的神色愈发复杂，眼神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与锐利，上下打量着嬿婉。</p>

这女儿找了个好去处竟背刺青梅竹马之情，舍弃了凌云彻。</p>

看看她现在穿得多寒碜，估计是碰钉子被主子打发走，又找男人攀附了吧。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躲在凌云彻后面，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狐媚子。</p>

海兰问道：“你不在花房待着，来这找姐姐干什么。”</p>

嬿婉心中委屈翻涌，终是承受不住，跪倒在地。</p>

“海贵人，娴主儿，奴婢已经知道了，海贵人是不喜欢奴婢才跟纯妃娘娘进言，调奴婢去花房。奴婢听闻娴主儿心地善良、恩泽上下，深受奴才们爱戴。嬿婉斗胆前来，是想请娴主儿看在云彻哥哥的份上，帮奴婢向海贵人求个情，解开这场误会。”</p>

如懿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眉宇间尽显不耐：“替你解释？我怎么替你解释，我跟你都不熟，这算什么。”</p>

海兰见状，亦是不悦：“被主子厌恶的奴婢，死了也是活该，你也敢来叨扰姐姐。”</p>

嬿婉没想到她们竟这样说。特别是海兰，她原是王府一名绣娘，本以为海贵人能体谅自己的处境，一时间，嬿婉只觉得心如刀绞，五味杂陈，但事关宫女清誉，她不能放弃。</p>

于是，嬿婉转向如懿：“娴主儿，奴婢在御花园偶遇皇上，皇上心情好便和奴婢聊了几句，再无下文，奴婢自知粗鄙，并无攀附天恩的想法。娴主儿明鉴！奴婢真的只想安安分分照顾大阿哥，并无他想。娴主儿品行高洁，定能知道奴婢的苦楚，求您劝劝海贵人吧！”</p>

这一番话，嬿婉说得真挚，她年纪小，俏丽的小脸蛋布满泪水，让人见之生悯。</p>

可如懿偏偏只听到“皇上”两个字，更不悦了：“你偶遇皇上？怎么就偶遇皇上了呢，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对你笑了吗？”</p>

嬿婉缩了缩肩膀：“皇上确实……笑了一下，但皇上把奴婢看作路边一只小猫小狗，逗逗就忘了。”</p>

海兰的面色愈发阴沉，声音尖锐如刺：“可我分明听到，他对你说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p>

“奴婢没读过书，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想必皇上也忘了吧。”</p>

巧了，如懿其实也没读几本书，这句话她没听过也不懂，自动提取关键词“欢愉”，欢愉不就是男女那码子事吗！在街上说欢愉欢愉欢愉，和当街宠幸了有什么区别。</p>

如懿眉头紧皱，仿佛见到了第二个阿箬穿红戴绿在她眼前晃荡。</p>

她向海兰递去一抹阴冷的眼神，海兰立刻领会，厉声喝道：“好一个胆大妄为、企图勾引圣上的宫女！卫嬿婉你赶紧回花房去，我会让花房嬷嬷重新教你什么是本分，什么是教养。再胡搅蛮缠，小心打发你去辛者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