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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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瑚，你的人实在不像话。”皇上把玩着西洋钟，没好气地道，“半夜喝得烂醉，还在冷宫门口胡言乱语，成何体统。如懿多次遇险，正是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幸亏路过的是慎嫔，小惩大诫，如果如懿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p>

毓瑚求情道：“皇上，凌云彻多次救懿主儿于水火，这次罚也罚过了，我想他应该知错了。”</p>

“好，朕看在如懿份上给他一次机会。”</p>

弘历说完来到桌前，桌上放着一个木盒，这是凌云彻早上撑着病体给毓瑚的，里面放着如懿和惢心做的帕子。</p>

弘历拿起手帕，一条条细细摩挲，指腹划过刺绣，放在手心掂量。</p>

如懿和惢心在冷宫里做的每一件手工品，在拿出宫卖之前都会呈给皇上看。弘历闻着上面淡淡的清香，暗自叹息。</p>

如懿，你在冷宫过得好吗？朕此番深情，你可知道。</p>

真情易碎，将一颗心藏在深处才能保住心爱之人平安。在这深宫之中，除了这些奴婢，只有慎嫔知道朕的心意。</p>

弘历沉浸自怜自恋中，丝毫没有想过如果真关心如懿，完全可以暗中赏赐，或者趁着大火把如懿接出来，幽禁延禧宫也比冷宫强多了。</p>

“毓瑚，拿出宫卖了吧。还有，今晚朕去慎嫔那里。”</p>

接连三日，皇上晚上都留宿在启祥宫。</p>

第一天和第三天在阿箬那里，阿箬睡贵妃椅，皇上睡床。第二天阿箬主动让宠，让皇上去嘉嫔那里，金玉妍很满意。</p>

第四天，皇上午膳已经说好要翻慎嫔的牌子，结果一到晚上就急传太医，因为他脸上和手指上都起了脓疱，红肿发痛，瞧着甚为吓人。</p>

“这是什么回事！朕脸上为什么会起这种东西！”皇上的怒吼在殿内回荡。</p>

齐汝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皇上，请问您这几日触碰过什么东西，微臣看着……有点像之前玫嫔娘娘起的那种红疮。”</p>

皇上咆哮道：“放肆！朕又没怀孕，也没吃朱砂，怎么可能出这玩意！”</p>

齐汝连忙说道：“皇上，微臣指的是玫嫔娘娘被白花丹毁容那次，您脸上手上的疮和她当时一模一样。白花丹有毒，跟皮肤接触后，会导致皮肤溃烂。”</p>

“白花丹？”毓瑚嬷嬷闻言，面露疑色，“此物虽常见于各宫娘娘的香包之中，但节日过后皆已取下，皇上近日所触之物并无异样，怎会触碰到白花丹？”</p>

齐汝沉思片刻，答道：“白花丹的毒性很慢，一般在三天后发作。皇上三天前可能无意中触摸了白花丹，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摸了脸，所以才这样。”</p>

三日前……”皇上闭目沉思，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最终定格在了那日他轻抚如懿所制手帕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p>

冷宫清苦，连针线都要问凌云彻要，不可能有香粉，一定是白花丹的味道。</p>

白花丹事件以后，皇后让内务府重新给了她一个白花丹香囊，想必如懿带进冷宫，又不知何故染到手帕上了。</p>

此事难以言明，只能瞒着齐汝，皇上将苦水往肚里咽，让齐汝开了药方后便匆匆离去。</p>

“毓瑚，下次如懿做的东西不必送来。”</p>

“是。”</p>

弘历望着镜中因疼痛而显得扭曲的脸庞，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从发泄，只能抄起茶杯扔在地上。</p>

当夜，阿箬手执一盏精致的灯笼，静立于启祥宫宫门，迎来的却是李玉那略带寒意的身影。</p>

“皇上今夜有要务缠身，不来启祥宫了。”李玉冷冷道，他试图在阿箬的面容上捕捉一丝不甘或愤懑，却只得到她轻轻一声应允，随后便见她悠然转身，步入夜色，回宫里去了。</p>

李玉本想着等她问皇上去哪宫里，再理直气壮训斥她窥探龙踪。奈何阿箬全然不予理会，留下他一人，只得悻悻而归，心中满是不解与挫败。</p>

门扉轻合，阿箬与彩芽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默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