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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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从华国电影总局上截的《天机楼》立项截图；</p>

有摞成一摞的各版本《凤戏游龙》；</p>

有各个版本的萧凤阙的影视截图；</p>

有各版本《凤戏游龙》的绿瓣评分，以及底下各式各样的玩梗评论和刻薄评论；</p>

有萧凤阙在各个平台的粉丝活动截图，比如贴吧关注人数、微博超话粉丝数、抖音话题参与量、粮仓APP粉丝产出数、微博#萧凤阙#话题总阅读量、pilipili视频网站tag关注数；不仅有萧凤阙自己的，还有其他不同作家、不同作品中的武侠角色们的同款截图——可以看到，后者的粉丝活跃度远远少于前者。</p>

还有一本陈旧的《凤戏游龙》，书页中夹着一张发黄的纸，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永远喜欢萧凤阙”，看样子，似乎很有些年头……</p>

真挚到几乎偏执的情感几乎溢出了屏幕。评论区哭成一片，新老萧凤阙粉丝在评论区抱团取暖，辛酸泪洒出了二里地。</p>

转发区同样热闹。作为经典武侠角色，萧凤阙在微博也是有自己的粉丝主页的——</p>

萧凤阙主页转发了这条微博，转发文案是：</p>

【二十余年如一梦，独听江上弄潮声。一位老凤迷的独白，希望大家看看。[哭泣][爱心]】</p>

作为萧凤阙粉丝和书迷的聚集地，萧凤阙主页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许多凤迷纷纷转发了这条情真意切的微博，连一些爱好武侠小说的路人也来凑热闹了。</p>

【写得真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爱慕之意。】</p>

【天哪，二十年！比我的命都长！】</p>

【代入一下真的很崩溃，自己喜欢的角色一次次被翻拍却一次次受到伤害……】</p>

【萧凤阙！童年女神啊。在书店看过盗版连环画。】</p>

【我勒个豆啊凤戏游龙这本书我爷我奶爱看，我爸我妈也爱看，居然又要翻拍了？】</p>

【妈耶……当年的娱乐圈战神，一部剧送走了六个顶流，我割六棵韭菜都没那么快啊啊啊】</p>

萧凤阙这个纸片人的路人缘很好，国民度也很高。属于是即使没看过《凤戏游龙》，也听过她的名字的那种角色。</p>

女角色的粉丝一般都比较长情，纸片人的粉丝就更不用说了。因此，这条微博得到的大多数反馈都是良性的。</p>

当然，也有一些画风不太和谐的转发和评论。</p>

【不是，没人在意其他被拉出来的武侠角色吗？夸萧凤阙就夸萧凤阙，带别的角色干嘛？】</p>

【看了一下原博的微博，从来没玩过微博，是为了萧凤阙才来的，根本不懂什么带不带的吧。不要太敏感了。】</p>

【我敏感？合着被拉踩的不是你喜欢的角色呗？站着说话不腰疼】</p>

【呃呃呃火气这么大吃点藿香正气滴丸调理一下吧，列数据就叫拉踩，咋的非给你家正主脸上打马赛克你就满意了？】</p>

【不知道，反正拍四次糊四次的不是我正主。祝第五次翻拍暴死~】</p>

【右边死人一个，原博是很好的宝宝，不用理它。//不知道，反正拍四次糊四次的不是我正主。祝第五次翻拍暴死~】</p>

【这就破防了？萧凤阙克死四个项目不是事实？小凤瘸是你的名，糊逼是你的命。】</p>

【破防的是你吧？萧凤阙克死四个项目长红五十年，你正主翻拍十个版本现在依然查无此人~】</p>

此条微博获得了几百次转发，江上弄潮生和易天照也就被@了几百次。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吵架骂架之外，粉丝和围观群众的反应大多数都是惊讶、感动和感慨。</p>

连江上弄潮生都动容了。</p>

无论如何，得知自己笔下的角色这样被人喜爱，滋味总不会太差。</p>

江上弄潮生的私信爆满，大多数都是对电影《天机楼》提意见的，还有一些表达安慰和喜爱的。江上弄潮生没有选择忽视，而是一条条点开看了下去。</p>

另一边，103看着嗒嗒嗒敲手机屏幕的商叶初，沉默了。</p>

系统很少有惊讶的情绪——但此时此刻，眼睁睁看着商叶初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成了萧凤阙书迷圈子的“大粉”，“二十年老粉”，并且在圈内兴风作浪，甚至操纵粉圈风向，引导粉丝组团去向原作者提意见……</p>

103，就连每天存在感为零几乎像死了一样的103，也不得不感到惊讶了。</p>

也许是商叶初平日里拼命拍戏的形象太深入人心，103一直以为商叶初是个醉心演技的戏痴。现在看到对方在互联网上搅弄风云的样子，103竟然产生了种陌生的怪异感。</p>

商叶初一边切换小号拱火，一边感叹道：“果然啊，微博还是这么容易吵起来。”</p>

“你在干嘛？”103忍不住道，“你在用小号跟自己吵架？”</p>

“准确地说，我这叫虐粉。”商叶初纠正道，“告诉你一条真理吧——最值钱的粉丝，都是虐出来的。”</p>

“……”</p>

103道：“你——你不是想走实力派路线？”</p>

“是啊。怎么了？”商叶初头也没抬。</p>

“这些东西，和实力派的关系是——？”103机械的语调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疑惑。</p>

“实力派也需要展现实力的机会吧？跑一辈子龙套谁知道你有实力？”商叶初点击发送，“我现在就是在给自己争取表现实力的机会。”</p>

“操纵粉圈，算计别人的角色，算计原著作者和导演、甚至算计别人的‘爱’？”103语调漠然，“你争取机会的手段，是不是稍微不择手段了一点？”</p>

“……”商叶初诧异地看了虚空两眼，忽然大笑出声。</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商叶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过，甚至连切小号跟人打架都顾不上了。</p>

“你笑什么。”等商叶初停下笑声后，103道。</p>

“没什么，只是觉得爱这个字……噗，在你口中说出来太可笑了。”商叶初拭了拭眼角，“你懂什么是爱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李懿说自己会演戏还可笑！”</p>

103顿了顿：“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不妨碍我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丑恶不堪。”</p>

萧凤阙是一串字符，而103是一串数据。二者在本质上很相似。因此，对于商叶初利用萧凤阙粉丝的感情来倒逼导演、原作者这一点，103稍稍感到了共情。</p>

“我就喜欢你这点。”商叶初丝毫不在意103的贬低之语，“你只说实话——你就像一面镜子。”</p>

真实地照映着我的丑恶。商叶初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p>

“再告诉你第二条真理吧。”商叶初一边继续打字，一边道。</p>

“在这里，爱是商品、导演是商品、编剧是商品……我也是商品。大家都需要被计算，然后摆上货架。”商叶初目光澄澈如镜，笑意宛然。</p>

“当然，在货架上，爱更高贵一些。比我们这些人贵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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