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还只是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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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圆，从喜床上滚落一地。</p>

江月如同大海里失去方向的小舟，被翻来覆去压在榻上。</p>

小姐只说让她试婚，要力所能及让姑爷尽兴。</p>

却没提这过程竟是如此的，羞人。</p>

也幸一早灭了屋里的烛火，这样折腾，床上的男人都没发现榻上的早就不是白日刚过门的侯府嫡女，而是她身边一同入府的丫鬟。</p>

直到梆子敲了五声。</p>

男人终于发出餍足的叹息，沉沉睡去。</p>

江月一刻不敢耽误，轻手轻脚下了床，溜回到自己房里，刚进门就被突如其来的斥骂声吓得腿脚发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p>

“说好的三更，你倒好！天都亮了才回来，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p>

“不是，是他……是将军姑爷他不放奴婢，不对，是姑爷舍不得小姐……”</p>

那些床第间的字眼，好似烫着舌头般难以启齿。</p>

“苏嬷嬷何苦吓她来着，这孩子刚辛苦了一夜，该赏她才是。”</p>

江月惊喜的抬头，感激的险些哭出来，“小姐。”</p>

来人走到身旁，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新婚睡袍，却剪裁得更加服帖贵气。</p>

养的水葱一样的指甲挑起江月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p>

见她通红的眉眼还带着初承人事的春情，宛如剥了皮的桃子，诱人采撷。</p>

娇俏的五官都真真切切写着着急，这样将所有心事都露在脸上，做不得假的模样，傅蓉看着格外放心，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傻丫头，你是我最贴心的人，若不信你，这样隐秘的事又怎会放心你来做。”</p>

话音落下，亲自扶起江月，径直拉着让她坐到桌前。</p>

一碗漆黑的汤药静静放着。</p>

江月耸了耸鼻尖，已经凉透的药汁除了苦涩更透着一股子腥气。</p>

只愣了一瞬，便闭上眼一饮而尽。</p>

这般利落的模样倒是让傅蓉和苏嬷嬷有些意外，看了眼时辰不早就准备回去。</p>

见二人这就要走，江月抢先挡住门，鲜少地露出倔强：</p>

“小姐，按约定我妹妹她……”</p>

这般不分尊卑的举动又引得苏嬷嬷皱起眉，还没开口就被傅蓉按下，冲着江月轻柔地笑：</p>

“怎么？你不信我？”</p>

心头猛跳了几下，江月满腹的话都憋了回去，只缓缓摇头。</p>

傅蓉笑意更浓：“既然信得过，那你还不让开，回房晚了，只怕夫君见不着我该生疑了。你说呢？”</p>

妹妹的心症根本拖不得。</p>

可……</p>

捏着衣角，江月垂下眼，缓缓让开。</p>

如今她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p>

换下身上的衣袍，藏在衣柜最不起眼的位置。</p>

江月小心翼翼翻出一个荷包，看着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星星和月牙，视线模糊成了一片。</p>

上次沐修，妹妹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角，要她带着这荷包，说这上头的星星月亮就是他们姊妹，带着就好像两人还在一处。</p>

将荷包贴在脸颊上，江月无声祈祷一切顺利。</p>

星星。</p>

你不用怕死了。</p>

姐姐能救你了。</p>

天逐渐亮起，屋外渐渐有奴仆起床，府里昨夜办喜事，气氛还没散去。</p>

听着厨房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低声讨论着得了多少赏钱，主子房里半夜要了几次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