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幕后黑手（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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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叶招了。</p>

它说，那只名为燎原的岁阳，是在最近这两年才出现的，一开始，它只是一只非常普通、和普通岁阳一样，不算强大也不算孱弱的岁阳而已。</p>

但后来，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这只岁阳变得越来越强大，它逐渐开始吞吃其他岁阳，就像是当年的岁阳之祖燧皇那样，用自身强大的自我意识消磨掉其他岁阳的意志，以诸多的岁阳融聚成更为强大的个体。</p>

弱小的岁阳是不敢靠近那些强大岁阳的，毕竟被吞下就意味着死亡——而萧叶，是惧怕死亡的岁阳质之一。</p>

像是它和考韶这种，已经在曾经的附身中获得了足够鲜明的性格的岁阳，其实也会比那些新生的、对于万事万物都由好奇，但情感和偏向却都淡淡的小岁阳更惧怕自身意志的消亡抹杀。</p>

和考韶一样，它在一场激烈的冲撞之中发现自己逃出了造化烘炉，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萧叶当即开始了对人类的“夺舍”，因为它知道的比考韶多一点。</p>

【岁阳通过寄生，汲取和体验宿主的情感，占夺其自由意志肆意行事。寄生人类的岁阳会沾染上属于宿主的人格和行事方式——这是的岁阳的个体值见很快和获得越发茁壮的个体意志，很难再和其他岁阳联结、融聚。】</p>

“这是我从你们仙舟人那边学来的，我记得，那家伙是个处于实习期的十王司判官。”</p>

萧叶听进去了。</p>

“所以，我特地找到了个满心里相信自己体内封印着上古烛龙，只要有一天机会成熟，就能一遇风雨便化龙的小子。”</p>

它还是有点聪明的，至少知道应该怎样加强自己的个体意志——通过利用宿主性格的方式。</p>

但是在夺舍前期，宿主自身的想法仍然会影响它，这也是它这个办法的劣势所在——因此，在经过了萧叶为宿主提供的那一段增强他信心，让他相信自己体内真的封印着上古烛龙的经历之后，这位年轻的宿主面对着饮月君也迎难而上了。</p>

结果……可想而知。</p>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更没来得及“莫欺少年穷”，就倒在了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p>

萧叶也没办法骂这个宿主是个傻逼，毕竟不管是对方的错觉还是对方的自信，都是自己滋养出来的。</p>

况且，这宿主也是它自己选的。</p>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p>

萧叶自诩枭雄，如今倒在了命运的手上，遂长叹一声，道：“我输了，任你们怎么处置吧，就算把我喂给燎原——不过，我想你们应当不会这么做。”</p>

“哦，对了。”</p>

萧叶突然想起什么来，补充道。</p>

“你们仙舟人可还记得当初与岁阳之祖燧皇的约定吗？燎原变强大的目的，就是履行当初的约定。”</p>

萧叶被押了下去，暂时送去十王司看管。</p>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这是十王司宣威赫赫，权势极大，但令夷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对劲：</p>

什么别的地方不要的东西都往十王司扔，它真的不是一个超大型的仙舟垃圾桶吗？</p>

但是十王司的判官看起来确实那么的庄严阴沉，这句话她最终还是默默憋进了肚子里，至少没有当面说。</p>

*</p>

萧叶其实是一只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岁阳，它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罗浮的阶下囚，会不会被燎原吞了就全看仙舟这边是个什么态度——毕竟，就算燎原再怎么把造化烘炉里的岁阳吃干抹净，怎么变成一只足够强大的岁阳，放在拥有帝弓司命直接祝福的巡猎令使、仙舟将军面前，也还是不够看。</p>

所以，简单点说：它投了。</p>

它不仅给出了燎原的目的，更将自己了解的一切关于燎原的事情都告知了仙舟方面。</p>

尽量给自己减刑过后，萧叶没有多少反抗地离开了。</p>

大概在它的认知中，这种配合也是身为男频网文男主应该具备的素质吧。</p>

另外，它还给仙舟带来了个好消息：当初，它是最后一个从造化烘炉中逃出来的岁阳。</p>

“我感觉到造化烘炉裂开了一道口子，绿莹莹的，里面有些我不喜欢的感觉，但我知道这道口子外面就是自由，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在我通过之后，我回头看，想知道还有多少岁阳是和我一样不想被燎原吃掉的，但是，我看到，那道口子已经消失了。你们仙舟的烘炉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吗？在我被封印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么高的科技水平。”</p>

“嗯，我当然记得一共跑出来了几只岁阳，我还知道它们分别是谁。一个要成为故事主角的岁阳，一定需要拥有足够宽广的人脉网。”</p>

“除了考韶，我之外，就只有一个叫阿灼的岁阳离开了造化烘炉。阿灼是小孩子心性，不喜欢和大人相处，只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闹。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们大可以去查验。”</p>

现在，摆在将军面前的就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p>

这只岁阳没有说谎。</p>

因为十王司和工造司都去检查过了造化烘炉，却没能从烘炉上找到哪怕一丁点可以让岁阳逃离的裂口。</p>

那么，这几只岁阳从烘炉中逃离出来，这背后的隐情倘若不探究清楚，便会让仙舟人寝食难安。</p>

是有什么外力促成了这件事的发生？</p>

现在看来，估计确实如此。</p>

那么，再往阴谋论的角度上靠近了想一想呢？</p>

一只被关在造化烘炉中的岁阳，怎么会突然生出想要履行那么久远的、甚至久远到了在帝弓登神之前的许诺这一想法呢？</p>

如果它早就有了这个想法，那么先前还没有被封印到造化烘炉中的时候，它为什么不去做？或者，在被封印进造化烘炉之后，那最初的千年里，它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一直等到了现在？</p>

如果它是一只新出生的岁阳……那它则不应该拥有这么强大的、足够吞噬掉其他岁阳的个体意志。</p>

——所以，是谁做的？</p>

*</p>

这样的事情太大，将军一人无法处理，因此很快的，仙舟其他部门的领导也被召集到了神策府来。</p>

做为未成年不能上桌的小孩，在这时候被赶出神策府回去把还没做完的最后一题做完也是很正常的（至于做完的，既然觉得简单那就去辅导，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同学爱是比区区成绩本身更重要的东西——腾骁将军语录）。</p>

但是，这一次哪怕是应星都很有意见。</p>

最后一道大题的教学时间顶多只需要十分钟。</p>

毕竟令夷又不是笨蛋，她只是在十一岁之前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相应的教育，到现在为止也才学了两年，有一些要靠着刷题才能会的技巧，她现在还没学成也是很正常的。</p>

但是，仙舟的危急却是迫在眉睫。</p>

岁阳事件背后一定有一双黑手。</p>

“如果想要粉碎黑手的阴谋，需要做的就不是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走，等对方出招，再接招——我们应当直接思考，这双黑手的根本目的是什么。”</p>

一直接招，就会失去反击的时间和精力，一击制敌，那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p>

不过，其实将军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而是保护仙舟的安全对他们来说，是做为更重要的事情罗列在前面的。</p>

仙舟联盟那过分不平衡了的攻防能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身为令使的将军需要考虑的东西过多——但这也是仙舟守序善良的阵营所导致的。</p>

要是仙舟如同公司那样大量地吸纳星球做为自的“战略储备资源”，那么仙舟也会获得足够强大的生命力。</p>

区区丰饶民入侵而已，一颗星球毁了，还有成千上万的星球，联盟的元气绝对不会被伤害到。</p>

但，要是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巡猎的正义性还能被贯彻吗？</p>

还好，将军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他们却不是这样。</p>

“或许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商量。”</p>

令夷立刻同意了这个建议：“刚好，我有点饿了，不如去白珩姐那边？反正她肯定不会让我快去赶作业。”</p>

确实。</p>

因为白珩只会选择愉快地加入。</p>

白珩的级别不够参与到现在神策府中正在进行着的会议里，于是她把自家的客厅空了出来，做为临时的根据地，顺便还点了外卖，并且非常体贴地为每个人准备了包含苏打豆汁儿在内的饮料以供选择。</p>

然后，她也搬了个沙发椅子过来做，凑在边上，开了一瓶苏打豆汁儿不知地多少次挑战自我，一边眨眨右眼：“我这两天正放假。”</p>

意思是，不管是做为监护人背锅，还是做为机动运输专员，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都行。</p>

“现在我们已知，岁阳能够造成的危害不会太大，顶多骚乱一阵之后，罗浮能轻易恢复平静。”</p>

景元把应星的草稿板拿了过来，为此被应星冷冷地扫视了好几眼。</p>

他在草稿的一角写下“岁阳”这两个字。</p>

“如果这个幕后黑手想要做的，是用岁阳制造破坏，那先将已经变强的燎原释放出来，打仙舟一个措手不及，会比先释放出这些……其实本质比较无害的岁阳好很多。”</p>

站在幕后黑手的角度思考，很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p>

白珩点头，随即喝了一口苏打豆汁儿，全身上下的狐狸毛都随着她那紧皱起来的五官炸了开来。</p>

应星：“制造混乱，如果想要用岁阳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从而藏起更大的计划，那么幕后黑手已经做了的这些，倒确实是合理、并且是炸了幽囚狱之外最好的选择之一。”</p>

毕竟，燎原好歹也能拖住仙舟的将军——哪怕只有一会儿。</p>

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对于足够强大的存在来说，也可以做很多事了。</p>

令夷好奇：“最好的选择之一？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如果我想要释放烟雾弹的话，为了保险起见，我绝对不会只放一颗。”</p>

应星：“比如曾经被元帅下令肃清的寿瘟信仰，药王密传。”</p>

倏忽曾经就是用这些信仰为仙舟制造麻烦的，当时的将军们被药王密传骚扰得不胜其烦。</p>

他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些许：“丰饶信仰！”</p>

已经有过了例子，不是吗？</p>

先前那名已经被逮捕的男子，也就是如今已被遣送回家乡的短生种【小鱼游在森林里】的男友，难道会是罗浮上唯一的丰饶狂信？</p>

毕竟，像是那家伙那般的质量，都能被所谓的“梦中神人”挑选上，可见这位“梦中神人”是真的饿了，甚至不挑到了这样令人震惊的地步。</p>

白珩叹息：“如果真是这样，那将军可是要分身乏术了。”</p>

但白珩很快就重新振奋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