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拿身体当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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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p>

傅清婉躺在冰冷的仪器上。</p>

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护士，凝视着仪器上的显示屏，跟她再次确认：“傅小姐，你真的想好了，要流掉么？你的宝宝蛮健康的。”</p>

她也跟着看了过去，护士给她指了画面里那颗小小的肉粒；“诺，这就是你的宝宝。过段时间，它就会跟种子一样，长出胎心，手脚。”</p>

傅清婉也很舍不得打掉，可现实容不得她选择。</p>

生下来了又能如何呢，顾逸舟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好父亲。</p>

“开始吧。”傅清婉苦涩的扯唇，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空。</p>

护士提醒道：“你之前做过撕裂缝合手术，伤到了子宫，子宫很薄，再流产的话，很可能往后怀孕困难。”</p>

她怔愣，原来成人礼那天晚上，对她身体的伤害，已经大到这种程度。</p>

“我看你的资料显示是已婚，跟你老公吵架了么？要不你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别拿身体当赌注。”</p>

本就无父无母，说不定还会再这场毫无感情的婚姻里烂掉，若不能生育，余生那么漫长，她该怎么熬呢。</p>

可她又不敢保证，孩子生下来，没有父爱，会不会被欺负？她的孩子，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受苦受难呢。</p>

傅清婉脑子乱成浆糊，跟护士抱歉道：“我再考虑考虑，不好意思。”</p>

陆母的电话打了过来，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清婉，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小城了。他跟我说，他很想你。你忙不忙啊？能不能抽空来陪陪他？”</p>

她很想拒绝，因为她现在很累，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p>

话还没说出口，陆母就自顾自的哽咽起来：“我的小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和你叔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能醒过来，就全部指望你了。还是说，你嫌弃他是个植物人，想把我们踹开不管了？”</p>

“傅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的。我们小城是因为你，才出了车祸。你不能撒手不管，你知道吗？”</p>

话茬如棉签，卡在喉咙，傅清婉压抑至极，是啊，都是因为她，陆城才醒不过来的。</p>

该死的人是她，不是心地善良的陆城。</p>

“伯母你误会了，我也正好想过来看看的。”</p>

……</p>

顾逸舟那边刚遣散掉顾父的眼线，逼着他们卖掉手里的股权，而后低价收购到自己手里。</p>

顾父质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的怒斥道：“顾逸舟，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顾氏都在你手上，你连你老子的几个老臣子都容不下？”</p>

“你既然都退休了，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玩儿你的女人。”顾逸舟慵懒的靠在皮椅上，慢条斯理的开口：“这是你给我下药的一点小教训，仅此而已。”</p>

“你这个逆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顾父震怒。</p>

他低笑出声：“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这么多年，你有梦到过我母亲么？她临死前，可发过毒誓，变成鬼都不放过你这个负心汉。”</p>

电话里瞬间平静，只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p>

“爸，你放心，我会用你爱我的方式，爱你一遍的。”顾逸舟挂断电话，抽了支烟。</p>

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的脸颊和视线。</p>

母亲当年死再他的脚边，瓢泼大雨，疯狂的砸落再她的身上，头发上，她因为愤怒，瞪大双眼，嘴唇里涌出温热的鲜血。</p>

那是除夕夜，合家团圆，爆竹声声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