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塔，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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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你之约，我将兑现承诺。”</p>

黑天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耳侧一缕卷曲的鬓发，嘴角咀嚼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p>

“纵然比起那些精通戏法的【愚者】而言略显幼稚，可我确实看到了你的潜力，不错的表演。”</p>

黑羽快斗呼出一口浊气：“美丽动人的女士，能得到您这般宝贵的认同，我倍感荣幸。”</p>

“花言巧语。”</p>

虽是这么说，黑天鹅挑唇，表情倒是很受用。</p>

穹：“系统，他夸我漂亮唉。”</p>

系统：“……”你醒醒，人家夸的是黑天鹅漂亮。</p>

穹发出傲娇的哼哼：“我怎么不知道快斗竟然这么会拿腔拿调的，我干脆内荐他去当纯美骑士好了。”</p>

系统：“……”不要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啊！</p>

枪口稳稳对准来人的心脏，琴酒暂时把弱小的小偷放在一边，转而质问突然出现的神秘女人：“你是谁？”</p>

“先生，请容许我进行一场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名黑天鹅，一名占卜师，亦是一名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p>

不请自来的忆者如是说道，一副流光溢彩的塔罗牌在她面前静静漂浮，仿佛有生命的活物。</p>

“用你们话说，我是一个天外来客，不属于地球，也不属于有机生命。我追随【开拓】的足迹而来，在此现身，兑现我和怪盗基德的承诺。”</p>

她阐明了自己此时此刻的立场，于是迎接她的是三颗出镗的子弹。</p>

黑羽快斗瞳孔紧缩：“黑天鹅女士……！”</p>

三颗夹带动力势能的9mm弹头径直穿过女人的身形，背后的墙体上留下三个发黑的窟窿。</p>

违背科学的一幕小小刷新了在场两位男士的认知。</p>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p>

“真是无礼啊，先生。”</p>

“我已经说过，【忆者】自愿退出了有机生命的范畴，只因生灵的肉躯无法触及记忆的本质。所以，在这颗尚未踏上【命途】的地球之上，一切物理手段伤害不了我，起码，现在不行。”</p>

她忽而叹息，也不知是在惋惜敌人，还是在惋惜自己。</p>

“你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你对我身份的猜疑，因此，我没有选择躲开。如今你可看清楚了？先生，拒绝占卜师的好心提示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没关系，子弹代替你的手，为你做出命运的抉择，有趣，也许这就是专属于你的占卜方式呢。”</p>

黑天鹅轻轻挥手，三张塔罗牌飘在她的正前方，向在场二人展示被三颗银色子弹选中的牌面。</p>

节制（Temperance），逆位；</p>

高塔（The Tower），正位；</p>

宝剑二（Swords），逆位。</p>

“不祥之征。”</p>

略懂一些塔罗牌的黑羽快斗露出古怪的表情，就差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p>

琴酒摆出一张臭脸，满不在乎，他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他从来只相信自己。</p>

“几张烂牌，这就是你的本事？”</p>

“还请稍安勿躁。”</p>

好脾气的占卜师出言安抚，用诗一般的语言紧接着吟叹道：</p>

“GIN，银色子弹，这个名字与你如此契合，如同你的命运。当她赐予了你童年，而后又毫不留情地收回了天堂，将你推下地狱。枕头下的匕首，喧嚣的斗兽场，暗无天日的绝望，唉，好在你早已与过去一一清算，在你的心房外竖起一道围墙。行走于阴影者不必遵从任何神圣的戒律，他的规则由自己书写。”</p>

躲在黑天鹅身后的黑羽快斗悄悄竖起耳朵。</p>

自己的过去和组织代号被人接连揭露，琴酒一向冷峻的神色难免出现裂痕：“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p>

黑天鹅如同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这当然不在占卜的范围之内，不过是一些关于【记忆】的能力，请不必惊慌，随意篡改或者窃取记忆是【焚化工】们喜欢做的事情，而【忆者】尊重记忆本身，只是‘窥探’，不会插手。”</p>

“放下武器吧，我感觉的到你逐渐消散的杀意。何不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与我坐下来，一同聊聊天呢？”</p>

她的语气从始至终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以娓娓口吻诉说着，事实也如她所说，女人轻而易举化解了一触即发的局面。</p>

攻守之势，顷刻扭转。</p>

琴酒神色忌惮，心里翻江倒海，反复权衡着利弊，最终放下了手枪。</p>

对方连人都不是，让他怎么打？</p>

琴酒不是莽夫，更不是傻子。</p>

与其不自量力地冲上去，不如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套取一些关键的情报上，这个自称黑天鹅的女人似乎知晓颇多内幕。</p>

地球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帮作弊的家伙？今天才现身的黑天鹅算一个，还有怪盗基德身边的那三个也算。</p>

他派出去试探的下属至今还在医院躺着</p>

。</p>

该死的超凡力量……他本以为组织情报上寥寥几句提到的“咒灵”“咒术师”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p>

殊不知，穹也是这样想的。</p>

“20%的实力，打是能打，万一掉了黑天鹅的逼格，导致ooc就不妙了。”</p>

不如透露一些情报给对方背后的组织，涨点儿宇宙融合度，也好方便以后的剧本演出。</p>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方不约而同选择休战。</p>

“很高兴和你达成共识，琴酒先生。”</p>

琴酒冷哼一声，转头对逃过一劫的黑羽快斗恐吓道：“这次算你走运，我不相信这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会次次救你，下一回就是你的死期。”</p>

黑羽快斗无所谓地耸耸肩，仗着有人撑腰，嚷嚷道：“唯利是图？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嘴里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黑天鹅女士明明温柔又善良！”</p>

只有黑天鹅知道这小子刚才孤注一掷，只为赌自己出手，心里其实怕得要死，甚至做好了随时身死消亡的准备。</p>

这故事怎么有点耳熟？</p>

“莫非宇宙的尽头是赌·博……”</p>

她飞快把某个公司高管的帅脸扔出脑海，面上的微笑无懈可击：“小弟弟，我并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形形色色的言语，远不如凝结不变的记忆更有说服力。忆者本就是为了收集和储存记忆而游荡于宇宙，琴酒先生这么看待我，无可厚非。”</p>

“……我明白了。”</p>

黑羽快斗从她的言语中肯定了内心的某种猜测，盯着黑天鹅的眼睛，做出了第二个承诺：“我会努力创造更多有价值的【记忆】，不会埋没自己的潜质，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黑天鹅女士。”</p>

“但愿如此。”</p>

黑天鹅一笑揭过话题。</p>

你先别急着猜，剧本还在系统后台生成中。</p>

琴酒压了压礼帽，开口道：“黑天鹅……哼，奇怪的代号。组织不会放过他，你是要和我们为敌？”</p>

“琴酒先生，我知晓你们的最终目的，那位先生的野心，也许放在这颗星球上惊世骇俗，不为世人所容，放眼整个宇宙，却是不足为奇。”</p>

黑天鹅淡淡说道，“渴望长生不死，乃凡人之常情。寰宇众生行走于漫漫长路，总有短生种困于短寿的疾苦，祈求那名为【丰饶】的神迹……他们之中，有人死了，当然，也有人成功了。成功者的后代至今活跃于宇宙，昭示着长生并非幻想，而是可以实现的现实。因此，‘潘多拉的魔盒’，就这样打开了。”</p>

“潘多拉……”</p>

即使从丹恒那里大致了解了【丰饶】和【巡猎】的渊源，黑羽快斗再次听到这个故事，依然觉得震撼无言。</p>

神话记载，潘多拉被众神创造送给人类，和她一同赐下的还有一个魔盒，这个盒子里装着世界上所有的邪恶，如疾病、嫉妒和贪婪。单纯可怜的女人最终没能抵抗住诱惑，打开了盒子。随着盒子的开启，所有的邪恶都飞了出来，散布到了人间。从此，人间战争不断，人类之间的仇恨永无止息。</p>

琴酒何其聪明，几乎一瞬间领会到了黑天鹅的未尽之意。</p>

【当前宇宙融合度：1%】</p>

“潘多拉不是一颗简单的天外陨石，而是宇宙中某个存在创造出来的‘神物’。”琴酒的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那个叫丹恒的男人同样提到了【丰饶】，这个女人没必要在这上面骗我，那么追杀丰饶的【巡猎】大概率也是真的。现在潘多拉还在基德手里，组织如果想掌控‘潘多拉’的力量，势必会面临来自宇宙的重重阻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