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汲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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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走进，行礼，跪坐。</p>

刘彻像是身上有虱子一样，一下整整衣带，又一下拢拢头发。</p>

看向桌案上的葡萄，晶莹透水，</p>

汲黯面无表情道，</p>

“您还吃得真好啊。”</p>

刘彻讪笑，悻悻的想要挪走葡萄，</p>

汲黯伸出苍老干瘦的手，拾起一颗，放进嘴里，</p>

对上刘彻询问的目光，汲黯平静道，</p>

“微臣从来没吃过，</p>

从西域运到中原，十能存一都算不错，太金贵了。”</p>

刘彻怏怏低头，</p>

认真品味过这颗葡萄后，汲黯正了正身形，没有刘彻想象中的怒骂，</p>

“陛下，您可知因何而败？”</p>

“你是来笑话朕的？”</p>

“您连因何而败，都不知道吗？”</p>

“朕怎么不知道！”刘彻冷哼一声，“那些禁卫都是软骨头！跟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一样！”</p>

在京戍卫的禁军都是肥差，一是他们能近天子，二是此差事没生命危险、权力还大，</p>

所以，基本都是各地方有名姓族望上进京的良家子弟，像铁林这般完全靠身体优势的普通人，在南北军中属凤毛麟角，</p>

刘据此次造反，局部在了政变范围，还是选的夜晚，并没有将普通人扯进来，死得都是有背景的南北军，</p>

刘彻就是不忿这个，他觉得那些站队卫青的禁卫，是其背后家族早就与太子通过气了。</p>

“不对。”</p>

汲黯摇头。</p>

刘彻冷冷看向汲黯，</p>

“你懂军事？还在这儿说上朕了。”</p>

“微臣不懂军事，但也看明白了您为何战败。”</p>

“呵呵，你不会是要与朕说什么失人心、水能载舟、得道多助什么的吧。”</p>

“您都不信人心，不信大势，微臣与您说这个有何用？”</p>

刘彻来了兴趣，挺了挺后背，</p>

“那你说，朕为何败了？”</p>

汲黯言语如剑，锋利的刺向刘彻，</p>

一字一句顿道，</p>

“因为您弱。”</p>

刘彻脸上唰得一下通红，</p>

向来都是他对别人说这话，对李夫人说过，对朝鲜王说过...今天，他总算尝到了这个滋味，</p>

因为弱，所以输。</p>

这不就是你刘彻的理论吗？</p>

“是啊，你说得没错，朕是输家，成王败寇，朕是弱！”</p>

刘彻咬牙，把言语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阴阳怪气的回应，</p>

汲黯可悲的看向刘彻，</p>

“您还不知道，您弱在哪里。”</p>

刘彻终于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案，喷了汲黯一脸，</p>

“朕弱？！熊儿就强了？！</p>

朕是不想玩了！</p>

玩够了！！</p>

熊儿出一招，朕就应一招！你看朕主动出过招吗？！”</p>

“是，您若是再认真点，现在还会死更多人，最起码殿下不会在一夜间攻下未央宫。</p>

但，您还是弱。”</p>

气极反笑，刘彻满脸的不服气，</p>

“嗤～好啊，来，你说说，朕弱在哪里？！</p>

是权术用得不好？！还是朕看得不够高远？！还是朕没解决匈奴、诸侯王？！”</p>

“都不是。”汲黯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心的位置，“您这里，太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