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先生如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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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五年 秋祭后</p>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p>

哪怕年岁以大，汲黯仍是立着授课，汲黯手拿着书卷五经，一字一句授着皇长子刘进，</p>

刘进也不应，趴在桌案上，歪着脑袋，看向屋外的枯树，好像是能从上面看出什么花一样。</p>

“唉。”</p>

汲黯放下书卷，长叹口气，</p>

“殿下？”</p>

皇长子刘进吓了一跳，赶紧回过神，</p>

低头认错道，</p>

“先生，学生失神了！”</p>

刘进知道爹爹很尊重这位老先生，</p>

自己有一次逃了老先生的课，爹爹当着老先生的面，用荆条把自己屁股都抽肿了，大霍叔叔来替自己求情，还被爹爹捎带着抽了几下，</p>

自那次以后，是再不敢惹老先生生气了！</p>

看着刘进身上磕碰的淤青，汲黯问道，</p>

“又出去瞎跑了？”</p>

皇长子刘进不敢撒谎，</p>

相比在课堂内听书，他更喜欢跟着大霍叔叔钻洞上墙，</p>

汲黯察觉到屋外立着一人，侧过头看去，</p>

一文官装束的俊美青年，恭立在外，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两眼无波，再看过去，瞳中又映流火。</p>

“你来是何事？”</p>

霍光恭敬道，</p>

“先生，我来接殿下，您继续讲，我在外面候着。”</p>

“嗯。”</p>

汲黯淡淡嗯了一声，</p>

霍光恭恭敬敬的在外等着。</p>

看向刘进，汲黯皱眉继续道，</p>

“君子不立于危墙下，我说没说过，不许再去河边玩闹？”</p>

听到这，透过窗牗，霍光抬眸扫了刘进一眼。</p>

刘进被吓得浑身一抖，他最怕的就是小霍叔叔。</p>

“学生再也不敢了！”</p>

“唉，”汲黯撑着身子，缓缓坐下，“你也进来吧。”</p>

“是。”</p>

霍光走进，其身姿相较于六年前，高大了许多，见汲黯要坐下，赶紧上前扶住，</p>

“先生，您慢点。”</p>

边说着，又看了刘进一眼，</p>

霍光现在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但在汲黯课上又不好发作，只等着下课后，好好训诫刘进。</p>

“当年殿下也不过五六岁...”</p>

汲黯眼中闪过追忆，开口道，</p>

“却做了很多大事。”</p>

皇长子刘进低下头。</p>

所有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提到刘进的爹爹。</p>

那个无所不能的爹爹。</p>

似看穿了刘进心中所想，汲黯皱眉，一反常态的喝道，</p>

“你力气大，恃力总有伤人的一天。</p>

你不读书，无智总有昏聩的一天。</p>

这些都还可更正，你这里呢？”</p>

汲黯神色激动，用手指戳着胸口，又突然咳嗽起来，</p>

霍光赶紧给汲黯顺气，</p>

汲黯摆摆手，</p>

满眼不舍的看向皇长子刘进，</p>

他说的话，刘进还听不懂。</p>

“下课吧，老夫休息会儿。”</p>

“先生，我陪陪您吧。”</p>

“老夫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你去罢！”</p>

霍光又行了一礼，走过去，拉起皇长子刘进，</p>

“和先生行礼。”</p>

刘进就像木头人一样，霍光说什么他做什么。</p>

行出课堂，汲黯趴在桌上。</p>

走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