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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难的，就是吃个新鲜，”李荀月笑着打哈哈，“欢迎大家以后来李记尝一尝。”</p>
妇人见她有意回避，也不再追问，笑着点点头。</p>
李荀月又逛了几个集市，终于把食材买的差不多了，顶着暮光悠哉悠哉地往回走。</p>
途径徐府，门口停着几辆奢华的马车，听围观的人说这是鄂州来的官员。</p>
官员们下车入府，面色严肃，如丧考妣，甚至走出了悲壮的气势，仿佛不是来赴宴，而是来赴死。</p>
在地方做官这么苦兮兮吗？她怎么记得京城里的官爷永远都是春风得意呢？</p>
“姑娘，买菌子吗？”</p>
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p>
李荀月低头，看到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姑娘。</p>
瘦，非常瘦。</p>
露出的手腕还不及壮汉的拇指粗，脸蛋薄得颧骨要破皮而出。</p>
小姑娘穿了件打满补丁的单衣，秋风一吹，瑟瑟发抖。</p>
她恳切地看着李荀月，“姑娘买点菌子吧。”</p>
小姑娘背着的竹筐里放了各式各样的菌子，颜色斑斓鲜艳，像是张牙舞爪的小人，用魅惑的声音说着——“快来吃我呀”。</p>
李荀月后背一凉。</p>
“妹妹，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p>
小姑娘惊慌地往后一退，“我……我从山上捡来的。”</p>
说罢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p>
山上？</p>
寿县靠近江浙一带，并不是盛产这些菌子的地方。</p>
那姑娘偷偷看李荀月，见她没有要买的意思，几乎哭出来，“姑娘您买点吧，十文钱全给您……我父亲去世，母亲病重，弟弟……”</p>
李荀月眼皮一跳，她不会要把家谱说完吧……</p>
“我买！”</p>
她正好还差些蘑菇提鲜，那篮子里，还是有些能吃的。</p>
李荀月用树枝翻了翻，突然有了意外收获——这东西竟然能生长在黔州之外的地方！</p>
她将十文钱放在姑娘骨瘦如柴的小手里，又在她耳边轻语：“些东西以后不要再拿出来卖了，有毒，别给自己惹上事儿。”</p>
那小姑娘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哆嗦得更厉害了。</p>
李荀月以为她胆子小，朗声安慰道：“没事儿，这东西要是好好料理，就是人间绝味！”</p>
她笑起来如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p>
可那小姑娘却哇的一声吓哭，把竹筐一扔就跑了。</p>
两个铜板掉在地上都没注意。</p>
“等等！铜子儿掉了！”</p>
那姑娘看着很缺钱，李荀月追了半条街，可再也没找到她的身影。</p>
她悻悻地回到原地，眼睛一眯——筐里的菌子是不是少了点？</p>
李荀月环视一圈，还是那条热闹繁华的街道，行人摩肩接踵，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窥视的眼睛。</p>
异样感一直没有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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