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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从胡员外家回来了？”</p>
她露出半张白玉般的脸蛋，在房角的暗沉里发着光。</p>
肖砚知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你说什……什么？”</p>
瞧这口气，不是心虚就怪了。</p>
李荀月笑而不语。</p>
胡员外家中办了私塾，请了一位花甲之年的举人来教家中小辈读书。</p>
肖砚知到了启蒙的年纪，可家里拮据，没钱供他求学，于是他便偷偷溜去胡员外家旁听。</p>
为了不被赶走，他与胡家子弟做了交易——他帮这群不学无术的子弟们做功课，换取在私塾旁听的机会。</p>
当然，这些他是不敢跟家里长辈说的。</p>
“外祖父和母亲呢？”</p>
肖砚知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忘记了刚才的紧张，“你还有脸说！母亲被你气得发病了，正在大夫那里施针呢！”</p>
李荀月被关的当晚，肴娘和李老头起了争执，急火攻心旧疾复发，这两天日日要找大夫施针。</p>
家里人把一切的源头都归结于李荀月。</p>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参加比试，家里就不会这么不太平。</p>
真是天降一口大锅！</p>
李荀月眯了眯眼睛，她喜欢颠锅，可不喜欢背锅。</p>
“小燕子，我好饿。你帮我开门，我去做点吃的好不好？”</p>
“不好。”</p>
“我要是饿昏头了，指不定要说出什么大实话，比如某家小子跑到私塾偷听。”</p>
“……”</p>
“还帮私塾里的学童做功课，欺骗夫子……”</p>
“……”</p>
肖砚知粉雕玉琢的脸上蒙上淡青色的阴影，双手紧握成拳。</p>
李十味重脸面，肴娘又护短，倘若知道他为了读书在胡员外家中做小伏低，必然会禁止他去。</p>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p>
“诶，我就是想做点吃食，又不会跑出去。你看，院门都被你锁上了呢……只要吃饱了，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p>
恶魔的声音徐徐传来，叫嚣着要与他做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p>
肖砚知咬牙捂耳朵，“我不听！”</p>
……</p>
一刻钟后，厨房里煎炒烹炸的声音响起。院中的面包窑热气升腾，散发出蔬菜肉铺的香气。</p>
肖砚知警惕地守在后院门口，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p>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垫垫肚子，外祖父还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呢！”</p>
那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又在朝她招手。</p>
肖砚知坚定地摇头，夫子曾说，谄谀我者，吾贼也，他才不会上当呢！</p>
他咽了咽口水，在香味中坚守了快一个时辰，直到李荀月熄了火，收拾好厨房。</p>
“小燕子，再帮姐姐一个忙吧，”李荀月递来竹篮，里头放着一个巨大的油纸包，“之前约好了给食客送吃食，如今我也没法出门，只好麻烦你了。”</p>
肖砚知狐疑地看着她，未做应答。</p>
“你刚才说只要出来做饭就可以的！夫子说，诚之者，天之道也……”</p>
“胡员外……”李荀月打断了小书生的说教。</p>
肖砚知气呼呼地瞪着她。</p>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要求，马上我就回到屋子里，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发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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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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