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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梦魇后，李荀月就悄悄给何小二烧了纸。</p>
他是细作，可也是百般关照自己的邻家大哥，死者为大，烧点纸又不会让他死而复生。</p>
这怎么还违法了呢？</p>
谢旻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本来念着你是在伙房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打算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你要自请离去，那此事就该另当别论了。”</p>
李荀月听白了他的意思。</p>
如果她走，那就有罪。</p>
如果她继续干，那就无事发生。</p>
还能这么强买强卖呢？劳动法能不能管管他？</p>
哦对，这是大梁，没有劳动法。</p>
辰时的梆子声响起，广场上人声鼎沸，大伙排着队等着打饭。</p>
李荀月笑盈盈地取回食盒，“到朝食的时间了，我要去帮把手。”</p>
“既然赏银你不需要，那就退回来重做军饷吧，在下替神虎营的诸位将士谢过姑娘的慷慨。”</p>
李荀月僵硬地扯着嘴角，“好。”</p>
谢旻点点头，非常赞赏她的识时务，“每日亥时还请多送一份膳食到这里来。”</p>
“好。”</p>
后槽牙都快咬断的李荀月，脸上仍然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p>
碰上既要钱又要命的周扒皮老板怎么办？</p>
只能干呗！</p>
当然，这里的“干”不只有“干活”的意思。</p>
李荀月在厨房里看了又看，狠狠收拾了一箩筐的川椒，起锅烧油，将剁碎的川椒、姜片和香叶悉数倒入油锅，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呛人的味道。</p>
牛阿牛和小菜根捂着鼻子，害怕地蹲在屋外。</p>
“总觉得她在泄愤。”</p>
“谁要倒霉了？”</p>
一桌红彤彤的菜摆满了桌子。</p>
谢旻拿着筷子在满盘辣椒里拨弄，勉强找到一块炸得金黄焦脆的鸡块，</p>
轻轻一咬，鲜美的汁水顺着牙齿溢散开来。</p>
但是——好辣！</p>
不只是沾染了辣椒的鸡皮，甚至连鸡肉的汁水里都流淌着浓郁的麻与辣，在舌头上攻池掠地，直到它缴械投降。</p>
谢旻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凉茶，筷子伸向泡椒鱼。</p>
这盘看着没有那么红，应该还能入口吧？</p>
李荀月偷偷弯了嘴角。</p>
用盐水腌制的辣椒，既有呛人的酸，又有刺人的辣，初入口时尚有甘甜之味，等过一会儿辣味的后劲上来，嘴唇便会又麻又痛。</p>
果不其然，谢旻再抬头时，嘴唇已经肿了一圈，眼中似乎还有水汽。</p>
李荀月憋着笑，假意关切地递上凉茶，“世子可是不能吃辣？可惜了，世间美食千千万，香辣口味占一半。”</p>
男人能忍受别人说他不行吗？</p>
不能！</p>
谢旻强忍住自己斯哈两声的冲动，强装镇定地吃完了所有菜品，优雅地擦了擦嘴巴。</p>
“辣度尚可。”</p>
李荀月：……</p>
尚可尚可，你倒是说话的声线别那么抖啊，嘴巴还能张大点不？</p>
她以为经此一战，谢旻便会偃旗息鼓，不再让她做宵夜。</p>
谁知第二日，他还特意派了文竹来点菜。</p>
“世子说，今日胃口欠佳，可以做些清淡的。”</p>
说罢，文竹偷偷给李荀月使了个眼色，“我喜欢吃辣！下次请给我放多多的辣椒！”</p>
李荀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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