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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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上的男人不知道谢旻的身份，以为只是芝麻点大的小官。</p>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谢旻的鼻头，“你这个穷酸样，也配？”</p>

李荀月张大嘴巴。</p>

嚯。</p>

谢旻活了二十余年，今儿是不是第一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穷酸啊？</p>

京城里那群老头听到了，是不是激动得要放炮仗了？</p>

谢旻没有立刻动怒，一个眼皮都懒得给他。</p>

他挥挥手，唤来了几十名身穿银色铠甲、头戴统治面具的神虎营精锐，乌压压地在门口站成一排。</p>

“今日谁敢从这里走出去，休怪刀剑无眼。”</p>

屋内的人谁也不敢动。</p>

凳子上的青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尴尬地架在正中央，像是戏台上的丑角。</p>

有人从东院抬出了一具尸体，从李荀月所在的堂屋门口经过，径直奔向安乐坊的正门。</p>

所有人都看到了。</p>

白布下垂着的双手，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斑痕。</p>

是刚才那个人。</p>

他死了……</p>

“有人死了！是你们害死了人！”</p>

堂屋中有人发出尖叫，崩溃地四处逃散，一不小心撞翻了暖炉，衣角上燃起了火苗。</p>

“啊——啊——啊——”</p>

那人叫得更加疯狂，可所有人都麻木地望着，谁也没有伸出援手。</p>

一盆凉水从那人手上浇过，他呆立在原地。</p>

“冷静了吗？”</p>

李荀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穿堂风刮过，那人抱紧双臂打了个哆嗦，冷了，就安静了。</p>

刚才闹事的男人从凳子上跳下来，在谢旻发怒的边缘来回试探。</p>

“你们说的好听，建疫所是为了治瘟，其实是想把我们关在这里全都杀了。”</p>

谢旻皱眉，“满口胡言。”</p>

“还不承认是吧？有人看到你们往药汤里放了川木冬！”</p>

男人想找刚才在角落里的女子出来作证，对方却怎么也不肯，缩在墙角反复呢喃。</p>

“不是我，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p>

男子震怒，习惯性地伸出巴掌，想要教训这个不配合的女人，却被李荀月一把拦下。</p>

看起来白净瘦弱的小娘们，死死握住他的双手，让他毫无招架之力。</p>

紧接着朝他膝盖窝狠狠踹了一脚，“诶呀，不小心脚滑！”</p>

李荀月满意地看着这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在地上疼得打滚，给自己的健身成果默默点了个赞。</p>

“那药里到底有什么？刚才那人是不是死了？”</p>

一直沉默的林爷爷终于开口问道。</p>

“她说的没错，药汤里确实有川木冬。”</p>

崔士商与许然之一行人从东院走出，和谢旻一样满身都是血污，眉眼间尽是倦色。</p>

话音刚落，死气沉沉的人群终于有了动静。</p>

“川木冬！你竟敢给我们吃川木冬！”</p>

有人匍匐在地，用手卡着嗓门，拼命将刚才吃下去的药汤催吐出来。</p>

“给你们的药汤是有用的，不然为何这两日大家都觉得有所好转呢？”许然之开口解释，“东院的疫者都是刚被传染不久，与你们的症状有些不同，因而这味药对他们并不奏效。”</p>

有人讥讽，“你们是大夫，你们如何说都是有理的，就算你们想取我们的命，也可以说是病发身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