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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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沉默三秒钟，一勾嘴角，笑道，“中也居然有孩子了吗？十六岁就搞出人命，真是惊人啊。”</p>

中原中也：“你少断章取义污蔑我！问你话呢！”</p>

太宰治笑得更轻佻了：“到底哪个女孩子会眼光这么差，是你强迫人家的吧？这样的话是不是要奉子成婚？”</p>

中原中也怒道：“神经病，我连女人都不认识几个，更没有交往对象，怎么真可能有孩子。”</p>

他收紧抓着太宰领口的手，不满地追问，“东拉西扯什么，这就是你搞的鬼吧？”</p>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太宰治也还给他一句答案：“不是哦。”</p>

中原中也：“我才不信——”</p>

“中也。”太宰收敛了笑容，声音也跟着沉下来，“不是我。”</p>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中原中也的脸侧，捏住对方的发丝，很轻地摩挲几下，做出判断。</p>

“你也没中异能力。”</p>

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除了密友，就是宿敌。和太宰治高强度斗智斗勇两年，中原中也能从他一个漫不经意的眼神中咂摸出坏水，也自然懂得分辨对方认真时的语气。</p>

再说了，这家伙以捉弄自己为乐，恶作剧败露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大肆嘲笑‘中也是笨蛋’，才不会躲躲藏藏的。</p>

“……”中原中也缓缓松开拳头，狐疑道，“这样么。”</p>

太宰治：“中也经历了什么？”</p>

中原中也：“啊，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怪物拿车丢我，然后有个橘色头发的小孩子忽然叫我爸爸。”</p>

太宰治：“‘梦’？”</p>

中原中也：“不是异能力，就是做梦了吧。这事儿没头没尾的。”</p>

太宰治佯装惊讶捂嘴：“我还以为中也从来不会做梦呢。毕竟之前从来没听到你谈起过‘梦’的内容，也没有‘噩梦影响睡眠’之类的情况。”</p>

中原中也：“……”</p>

心里咯噔一声。他确实不会做梦，这个秘密从来没告诉过其他人。</p>

“你管我啊？！”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不是我的任务吗？”</p>

太宰治整理被揉乱的衣领，没几下功夫，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得体样子：“因为对你差劲的工作能力很失望，所以森先生让我接手了，白痴中也好好感恩戴德吧。”</p>

花一秒钟总结对方的阴阳怪气：‘冲突升级，首领派人增援。’</p>

“看到你这张棺材脸就来气。”中原中也没好气道，“计划呢？接下来做什么？”</p>

太宰治冲着不远处的仓房，微微抬起下巴：“处理掉那里。”</p>

话毕，他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p>

“哦。”中原中也说，“你去哪里？不跟我一起吗？”</p>

“我当然有更重要的工作。”太宰治侧过头，一脸阴险，“比如去向森先生告中也的状。”</p>

中原中也：“……”</p>

中原中也：“滚啊！”</p>

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中原中也带着几名部下，头也不回地朝着仓房的方向，大步流星离去。</p>

于是，他并未注意到，太宰根本准备去负责什么‘更重要的工作’，只是径直走向那辆载他过来的防弹轿车。</p>

打开车门，扫视后座，检查车内车外。</p>

真皮坐垫干干净净，只找到一根自然脱落的赭色发丝。</p>

什么异常都没有。</p>

太宰治习惯性上翘的嘴角抿直了。</p>

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思片刻，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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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带中原千礼回到咒术高专。</p>

公务车被中原中也砸坏了，附近也没有空闲的辅助监督，回去只能靠公共交通，天空线转JR线再转公交车，兜兜转转花上两个小时，才抵达一个荒凉的公交站台。</p>

接着还要在林间小道中穿行，荒无人烟，只有幽幽的鸟鸣和如泣如诉的山风，走上好一段路，才能隐约看见屋顶轮廓。</p>

阳明门伫立于台阶之上，先入目的是写有校名的木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p>

学校的外观像一座寺庙，还是那种上个世纪90年代的旧寺院，两盏烛火护在门边，哪里都和‘现代化’这个词搭不上关系。</p>

换作高中生可能会失望，但对没什么见识的幼儿园小朋友来说，这与众不同的学校好酷！</p>

七海建人带他到一间教室，说：“中原君，这里有插头，可以给你的滑板车充电。你在这稍等我一会，我去趟老师办公室。”</p>

中原千礼双手搭在膝盖上，乖乖地说：“好哦。”</p>

七海建人不疑有他，转身走了。</p>

却不想，三分钟后，确认他已经离开的中原千礼，提着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小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门。</p>

系统心累：【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看的……】</p>

中原千礼正色道：“这是秘密行动，所以要悄悄的，不能被发现了。”</p>

小孩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偷偷尾随爸爸上班，比如现在鬼鬼祟祟地在学校里溜达。</p>

咒术高专哪里都很旧，甚至一栋楼能旧出一种化石的分层感：向上的楼梯是水泥砌成的，铺有暗色石英砂做装饰；向下的台阶是木质的，宽度更窄一些。</p>

上面走廊用的是电灯，下面用的是幽暗烛火——实际上是以咒力维持的照明装置。</p>

系统提醒：【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吧。】</p>

中原千礼俨然进入了角色，代入剧情：“下面不对劲，肯定有密室，还有……还有危险日记本！”</p>

年代久远的缘故，木地板会被踩出‘吱’的轻响，哪怕体重很轻，哪怕小心翼翼，依旧会响。</p>

中原千礼一路‘吱吱吱吱’地下楼，活像只偷香油的小耗子，两层台阶被他走出了五分钟的漫长。</p>

他躲在墙壁后，探头探脑地观察走廊。</p>

走廊中央的地板上，居然有一本笔记本，而且是黑色的！</p>

中原千礼倒吸一口冷气：“！！！！”</p>

天哪，咒格沃茨！</p>

系统无奈地说：【宿主，这怎么看都是陷阱——】</p>

中原千礼不听，嗒嗒地跑过去，把那本笔记本捡起来。纯黑的本子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印着白色花体字母。</p>

虽然是幼儿园生，但也接受过了基础的双语教育。</p>

他对准走廊上的烛光，磕磕绊绊地念字母：“D…E…A…TH，N…OTE？”</p>

不懂。嘀咕道：“是什么意思？”</p>

铺在笔记本上的光，骤然熄灭了。</p>

一道黑影将他的视线挡住，嗓音阴恻恻地、幽灵一般响起——</p>

“是死亡笔记哦。”</p>

“嘻嘻。”</p>

中原千礼：“……”</p>

中原千礼当场吓得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p>

他夺路而逃，然而刚走出去一步，就被人抓住了……帽子。黄色渔夫帽被拿走了。</p>

中原千礼逃到楼梯口，摸了摸脑袋，空的，回头看。</p>

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站着一名个子很高的白发少年，对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晃了晃他的帽子，吊儿郎当地笑了下。</p>

“你……你是谁。”中原千礼强装镇静，“把帽子还给我。”</p>

“我？”白发少年指了指自己，理所当然道，“我是死神，五条。”</p>

中原千礼惊了：“死神！”</p>

五条悟：“想要帽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