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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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欢推开趴在小腹上的人，脸上血色全无，指骨绷紧，紧紧揪住床单，头顶的暖色灯带将她凌厉苍白的五官照得分明。</p>

洛颜之猝然被推开，向后偏了些，但她本就是趴着的姿态，不至于跌倒。</p>

这是宁若欢第一次对她有这么大的反抗举动，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抬起头。</p>

宁若欢胸膛轻微起伏，竭力抑制涌出的火气，细长的十指狠狠地扣入床垫中，床单以她手搭的位置为中心，褶皱突兀而明显。</p>

洛颜之眉心拧在一起：“你做什么？”</p>

宁若欢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她极力让声线平静而柔和：“你在客厅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p>

洛颜之：“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p>

宁若欢舌尖发疼发麻，洛颜之的那些话她难以启齿，憋着的气鼓动脖颈的那根动脉，有力地跳动：“你说……你说她都有妻子和孩子了。”</p>

起初她还没理解洛颜之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洛颜之刚才问她和谁聊得那么开心，断裂的思维顷刻间通畅起来。</p>

洛颜之是在嘲讽她，嘲讽她和那个女人孩子走得那么近。</p>

可宁若欢分明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那位小女孩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p>

强烈的羞辱感让她全身发颤，以往洛颜之再怎么口无遮拦，都不会说出这种让她这么难堪的话来。</p>

经她这么一提，洛颜之想起了那句话，她跪坐在床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微微发抖的人，眯起眼睛，浅色的瞳孔中净是冷然：“姐姐这么激动做什么？”她似笑非笑，“还是说，姐姐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p>

“洛颜之！”宁若欢冷声。</p>

洛颜之被这声严厉短暂地呆住，长而翘的睫毛缓而慢地眨动，继而微笑：“姐姐，我在？”</p>

她指向宁若欢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我看见她手机扫了下姐姐的手机，是在加好友吗？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只是出去一趟，就能引人加联系方式。”</p>

她慢条斯理地转了半圈，一只脚踩在地上的拖鞋上，随后看了眼宁若欢，另一只脚踏下，挪动身位，往床头柜的方向坐了些，长臂伸出，拾起那只手机。</p>

她按亮屏幕，屏保是她和宁若欢的合照。相片中，她笑得很开心，宁若欢也是，只是不如她笑得幅度大，只是唇角掀起清浅的弧度，温柔和煦，给人如沐春风之感。</p>

洛颜之眼神一顿，拇指按在屏幕中下方的指纹模块上，一息间，屏幕解开。</p>

第一眼看见的仍旧是拿她和宁若欢合照做为屏幕的照片。</p>

洛颜之偏头看了眼宁若欢，对方也正在看着她，眼睛中，她习以为常的温和散去，只余下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p>

她心一惊，指尖滑动的举动停下。手机躺在她的掌心，因长时间没有人操作，而不断变暗。</p>

宁若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你又想查什么？”</p>

洛颜之被这句话拉回，轻轻摇了摇头，重新解开手机：“想看看姐姐和新加的人聊了点什么，姐姐不会介意吧。”</p>

宁若欢抬起手，攥住洛颜之的手腕，阻止她点开微信：“如果我说介意呢？”</p>

洛颜之明显愣住，以往她提出这种要求，宁若欢向来是顺着她的，即使事后有所不高兴，她稍稍示弱，再卖个乖，宁若欢便舍不得苛责她了。</p>

今天被拒绝，还是头一遭。</p>

于是，她更加笃定了宁若欢和那个女人有见不得光的事情。</p>

也更加想要亲眼看看，两人到底有没有聊什么。</p>

“为什么呢？姐姐以往都会让我看的。”洛颜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还是说，姐姐对我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宁若欢躲开她摸过来的手，只说：“手机给我。”</p>

洛颜之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如果我一定要看呢？”</p>

宁若欢：“这是我的隐私。”</p>

说完，她从洛颜之手中抽动单薄的手机，但因为洛颜之握得过紧了，她没能一下子抽回。</p>

两人陷入僵持之地。</p>

宁若欢觉得无聊，她累了，不想再陪洛颜之玩这种猜忌的游戏了：“松手。”</p>

洛颜之怎么肯，她步步紧逼：“姐姐是心虚了吗？”</p>

宁若欢强忍着的火气腾得窜上来。</p>

她心虚？这五年中，她交流最多的就是洛颜之，面对最多的，也是洛颜之。她因为洛颜之的一句“姐姐，我占有欲很强，你能不能少和别人说话，我会不高兴的”而少与人沟通。</p>

在洛颜之需要最大化情绪价值的那半年，宁若欢甚至和家里的佣人都没说过几句话，封闭的让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丧失了表达能力。</p>

在洛颜之度过那个时期后，宁若欢紧绷的神经松垮下来，格外喜欢找人说话，表明自己没有变成哑巴。但她依旧顾及到洛颜之的情绪，她拉着工作清闲下来的人，谈及未来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