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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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别冲动啊！”</p>

眼见着女儿冲出了“怀玉轩”，林玉娇赶忙向丫鬟们使眼色去将其拦下，而她自己也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p>

“玉儿！”</p>

然，江玉岫已然没了影。</p>

——万寿阁——</p>

“祖母！”</p>

江玉岫人未至，声已达，惊得仆从纷纷侧目，又在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后，不敢上前。</p>

“祖…玉儿见过祖母。”</p>

可当江玉岫横冲直撞地闯进正堂，看到正在品茗的祖母后，旋即没了气焰，就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p>

不知为何，即便两世为人，她还是对这位向来气定神闲的祖母莫名生畏。</p>

尤其是现在，她笑眯眯向自己看来，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宛如一尊没有感情的佛像。</p>

“玉儿有何事呀？”</p>

一开口，声音含笑又不失威严。</p>

江玉岫的头垂得更低了，“玉儿…玉儿想问问，为何…为何您为扫把…咳！为姐姐添置的嫁妆那么丰沛，竟还有御赐之物，可玉儿我的……”</p>

“玉儿呀！”</p>

祖母打断了她吞吞吐吐的话，放下茶盏，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辰国公府的二少爷，是你执意要嫁的，对不对？”</p>

“对…对！”江玉岫颤颤点头。</p>

“这不就对了。”</p>

祖母展颜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辰国公府的二少爷是庶出，嫡庶有别，若我为你添置的嫁妆比你姐姐更甚，你让辰国公如何作想？”</p>

江玉岫一怔，瞪大了双眼。</p>

祖母不再多言，只叮嘱道：“你们姐妹同嫁一府，往后定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顾。”</p>

“是！”</p>

江玉岫表面乖巧应下，心里却在冷笑。</p>

扶持？照顾？</p>

等着吧！</p>

秋风习习时，江临侯府终于迎来了于归之喜，两个嫡女一并出嫁。</p>

寅时刚过，还在呼呼大睡的江岚岫便被云儿和双儿用力摇醒了。</p>

“小姐，别睡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起来！”云儿喊道。</p>

“喜什么喜？又不是发薪日。”</p>

江岚岫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俩继续睡。</p>

双儿一跺脚，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对着她的耳朵大吼道：“今天是你说好的要带我和云儿一起飞的日子，难道你忘啦？”</p>

唰——</p>

江岚岫腾地坐起，“今天是逃…唔唔唔……”</p>

云儿一把捂住她的嘴，冲她皱眉摇头，压低嗓子提醒道：“隔墙有耳。”</p>

江岚岫立马清醒。</p>

随即，她就在云儿和双儿的伺候下，开始梳妆打扮了。</p>

“大姐！”</p>

“恭喜大姐，喜得良缘。”</p>

“祝大姐和大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p>

不多时，姐妹们就齐齐来道贺了，每人还带上了添妆礼，让向来被孤立的江岚岫颇感意外。</p>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p>

她嗔笑一句后，便大方收下，随即让双儿拿出金叶子还礼。</p>

“呀！”</p>

年纪最小的七妹喜出望外，接过双儿奉上的两片金叶子反复端看。</p>

她是五姨娘所出，虽是最小的女儿，却因侯爷对五姨娘的新鲜劲儿过去后，连带着对她也没了最初的宠爱，加之又是庶出，吃穿用自然比不上两个嫡出姐姐。</p>

甚至，还不如其他几个跟江玉岫走得近的姐姐们。</p>

看着她天真开怀的模样，江岚岫忽然有些五味杂陈。</p>

待她及笄时，林玉娇或侯爷定会把她待价而沽。</p>

亦如此刻的自己一般。</p>

想到此，再看着其他几个同样逃不过如此命运的妹妹们，江岚岫又让双儿从嫁妆里面拿出些金银珠宝赠予他们。</p>

“多谢大姐！”</p>

“还是大姐好！”</p>

众人感激涕零，围着她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不愿马上离去，全然忘了正翘首盼着他们过去送祝福的江玉岫……</p>

“什么时辰了？”</p>

眼见着天光渐亮，“怀玉轩”仍是冷清一片，这让江玉岫不免有些坐不住。</p>

要知道，前世这个时候，她的身旁早就围满了前来添妆的妹妹们，一人一句贺喜之词，让她喜上眉梢。</p>

虽然他们的添妆礼她一件都看不上，但毕竟是妹妹们的心意，最后全都拿到“风云轩”去借花献佛了。</p>

“回小姐，已是寅时末。”丫鬟小翡说道。</p>

“这么晚了？”</p>

江玉岫的回忆被小翡的回答打断，她娥眉一蹙，“为何妹妹们还不来添妆？”</p>

闻言，小翡与旁边的小翠对视了一眼，都不敢答话。</p>

“问你们话呢？”江玉岫倏地拔高了嗓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