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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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永远记得，六岁那年，母妃生辰。</p>

那晚，先帝来了未央宫，母妃十分欢喜，早早地亲手熬了羹汤，等待先帝。</p>

嬷嬷将他带出去，笑吟吟地告诉他——“五皇子，娘娘今夜要陪伴圣驾，您早些回去睡吧。”</p>

他理解嬷嬷话里的意思，母妃要重新得宠了。这样一来，未央宫的日子又会好过了。</p>

他也盼着，母妃能与父皇和好，这样母妃就不会整日哀愁。</p>

“朕记得，那晚月色很美。”</p>

萧煜嗓音微哑，“先帝疲累，到床榻上小憩，母妃担心他醉酒，亲自去煮解酒汤。等到她回到主殿时，便看到先帝宠幸那宫女……”</p>

凤九颜抬手抱住他，无声安抚着他的情绪。</p>

这些事，萧煜埋在心里许久了。</p>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p>

“那宫女得宠，升为美人。</p>

“而母妃，不过几日便形销骨立。</p>

“那晚大雪纷飞，我做了噩梦，跑去主殿，寻不到母妃。</p>

“冥冥中，我一直往前走，后来，我见到母妃从高处坠落。”</p>

他语气冷沉。</p>

“是朕引狼入室。若非朕一时心软……”</p>

凤九颜感受到他的心痛、懊悔。</p>

当初他几次三番地说过，他厌恶后宫勾心斗角、两面三刀的女子。</p>

原是儿时就被骗过、利用过，伤害过。</p>

他始终认为，因着他的轻信，间接害了自己的母妃。</p>

凤九颜劝慰道。</p>

“恶人的计谋，防不胜防。您和淑妃娘娘都是心善之人。皇上，我不认为您有错。”</p>

萧煜下巴微压，抵在她头顶处。</p>

“九颜，朕已经失去母妃，不能再失去你。</p>

“你若有什么差池，朕真的受不住了。</p>

“所以，为了朕，好好待在宫中，不要让自己在身处险境，好么？”</p>

凤九颜当下沉默了几息。</p>

她挣脱他越来越紧的怀抱，直面他。</p>

“皇上，将自己圈禁起来，未必就是安全域。</p>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然，危墙不除，处处是危墙。</p>

“当年您和淑妃待在未央宫，照样有人找上你们，打破你们的安全域。</p>

“而今这药人一事，即便我不去查，早晚，这把火也会烧到我身上。</p>

“我明白您的忧虑。</p>

“可我同样有担心。担心他们会对师父不利，担心他们会对朝廷，对您不利。</p>

“您要我旁观，我实在做不到。我只怕将来真的出事，追悔莫及。”</p>